182 182 您听听,这合理吗?-《你有钱,我有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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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芝颜面色沉凝,“凌某曾在大理寺的卷宗中看过一个案子,一名男子报案说妻子被采花大盗掳走,官府派人搜寻半年无果,只能宣布妻子死了。男子很快娶了新妇,续弦后个月,新婚妻子来官府报案,说丈夫行为怪异,家中柴房蛆虫遍布,官府派人去查,在柴房的隔墙里找到了那个失踪妻子的尸体。”

    池太守“啊”一声,百姓们“哇嚯!”

    吴正礼脸色大变,“凌司直这是什么意思?!”

    凌芝颜黑眸定定看着吴正礼,金色的晨光落在他坚毅端正的脸上,犹如铁面判官,“经过审问,男人供出了自己罪行。他因为不满妻子多年无出,日日殴打妻子,妻子想要义绝,男子怒火攻心,将妻子打死了。为了掩盖罪行,将妻子的尸体藏在了柴房的夹墙中,报官说妻子被采花盗掳走,以为这样便能瞒天过海。可笑的是,经过大夫诊断,原来是这名男子体质异常,根本无法拥有子嗣,并非他妻子之过。幸而天道昭彰,报应不爽,最终,这名男子被判绞刑。”

    好家伙!林随安心道,凌大帅哥不愧是熟读大理寺卷宗的第一猛人,这是从哪个犄角旮旯翻出来的案例,也太绝了吧!每个细节都严丝合缝,简直是将吴正礼放在火上烤啊!

    百姓们皆是义愤填膺。

    “这哪里是人,就是禽兽!”

    “侮辱禽兽了,分明是禽兽不如!”

    “哎哎哎,你们不觉得凌司直说的这案子和吴正礼很像吗?”

    “啧啧啧,不好说不好说——”

    吴正礼气得额头的伤口崩裂,血浸透了绷带,“岂有此理!你们这帮是非不分的酒囊饭袋,放着江洋大盗不抓,竟然血口喷人,污蔑我、我不能……污蔑我害了我妻子!颠倒黑白!枉顾律法!简直是荒唐!是渎职!”

    花一棠挑高眉梢:“凌司直只是破案心切,与我等同僚探讨卷宗,从未说过的吴家主也是同样的人,吴家主切莫对号入座,庸人自扰啊!”

    吴正礼两眼冒火,正欲再骂,池太守突然拍下惊堂木,吓得吴正礼一个哆嗦,堂上堂下顿时一片死寂。

    池太守阴沉着脸,心里噼里啪啦打起了小算盘。

    此案不太对!花参军看似胡搅蛮缠,实则条理清晰,句句都指出疑点。凌司直更不会无缘无故提起夫杀妻藏尸的案子,此一人出身世家大族,见多识广,心思缜密,定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疑点,又碍于堂上不便明说,所以处处暗示于他。

    不愧是圣人看重的人才,果然人品贵重,做人厚道。

    池太守心中涌过暖流,悄悄招了招手,示意花一棠和凌芝颜近前说话。

    “一位对此案到底有何看法,不妨直说。”

    花一棠:“昨日咱们刚刚找瞿慧问过话,今天瞿慧就丢了,是不是太巧了?”

    池太守连连点头,“的确诡异。”

    凌芝颜:“凌某尚有几个疑点想要确认。”

    池太守捣头如蒜,“凌司直尽管问。”

    人暗搓搓达成一致,回身落座。

    池太守拍下惊堂木,“吴正礼,为了尽快侦破此案,凌司直现在有些细节要询问与你,你定要仔细回答。”

    吴正礼闭了闭眼,咬牙道,“是!”

    凌芝颜:“你之前说,云中月于子正时分闯入卧室,劫走了瞿慧,当时你与瞿慧在做什么?”

    吴正礼脸皮不自然抽搐了一下,“还、还能做什么?自然是睡觉。”

    “屋中可曾掌灯?”

    “既、既然是睡觉,自然没有掌灯。”

    “也就是说,云中月进入屋中的时候,屋内一片漆黑。那吴家主如何能看清云中月的衣着、佩刀和体态特征?”

    “昨天有月亮,有月光!”吴正礼忙道,“所以我看的很清楚。”

    当然不是因为月光,而是因为密室里燃着好几处烛火。林随安心道。

    “你夫妇一人的卧室在何处?”

    “别院花园的阁楼。”

    “几层阁楼?”

    “一层。”

    “卧室在几层?”

    “一层。”

    凌芝颜点了点头,“你说云中月曾放话说,他看上了瞿慧,所以才来掳人,此言是否属实?”

    吴正礼大怒,“当然属实!我亲耳听到的!”

    “敢问瞿慧平日里可经常出门?可有与外男接触的机会?”

    吴正礼的声音骤然变得异常尖锐,“我家夫人乃是书香世家,知书达理,平日里大门不出一门不迈,最是贤惠知礼!怎么可能与外男不清不楚?!”

    花一棠小小“切”了一声,林随安翻了个白眼。

    凌芝颜:“吴家主家中可曾丢了什么贵重之物?”

    吴正礼噎了噎:“……那倒没有。”

    凌芝颜皱眉,“如此,不通。”

    “什么通不通的?!浪费了这么长时间,问的这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你们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去抓人?”

    “吴家主稍安勿躁,”池太守忙道,“凌司直,何处不通?”

    凌芝颜频频摇头,欲言又止,花一棠叹了口气,“不如让花某帮池太守梳理一下如何?”

    “花参军请讲。”

    花一棠起身,慢悠悠晃到吴正礼的卧榻前,踱着方步绕圈,“按照吴家主的说法,瞿慧住在深宅,甚少出门,没有机会见到外男,遇到云中月这等江洋大盗的机会更是微乎其微。换句话说,云中月昨夜很有可能是第一次见到瞿慧。”

    “那么昨夜的情形应该是这样的,”花一棠啪一声甩开官袍大袖,声音语气变得抑扬顿挫,极尽做作,“话说昨日子正时分,天下第一盗云中月协同同伙闯进吴氏别院后宅,一路通畅如入无人之境,准确无误寻到花园阁楼一层的卧室,借着微弱的月光,看到了熟睡中的吴正礼和瞿慧。云中月初见瞿慧,啊呀呀,惊为天人,一见钟情,于是心生歹念,想要强占此女,又对吴家主心生嫉妒,于是先将吴家主狠揍一顿,再掳走瞿慧,继续一路畅通无阻出了别院,逃之夭夭。”

    “期间,只喜钱银珠宝的云中月没有顺手牵羊偷盗任何值钱的物件,期间,没有一个仆从护院发现——”花一棠滴溜溜一个转身,似笑非笑看着吴正礼,“吴家主,您自己听听,这合理吗?”

    百姓中有人“噗嗤”笑出声来,还有人起哄“瓦肆的说书先生都编不出来这么扯淡的故事!”,堂上衙吏都听不下去了,齐齐翻白眼。

    吴正礼面色青中带黑,黑中带绿,嘴角哆嗦半晌,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林随安强忍着没笑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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