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一年又一年(完)-《寂寞的鲸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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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又被医生告知了另一个消息,如果他们真要做试管婴儿,这样的取精流程,可能还要进行不止一次。

    骆静语:卒。

    两天后,骆静语和占喜去医院拿结果,他俩的身体都很健康,骆静语的精子质量很好,占喜妇科检查也没问题,都是很适合受孕的年纪和状态。

    基因检测报告出来得最晚。

    没有意外,骆静语和骆晓梅一样,也有gjb2基因点位的杂合突变,是他先天性致聋的原因。好消息是,医生告诉他,第三代试管婴儿技术理论上可以解决这个问题,人工授精的胚胎可以进行基因检测,选择基因正常的胚胎植入母亲体内,很大概率能生出健康的孩子。

    当然万事都有意外,占喜只听到医生说了好多次的“理论上”、“概率”,也听她说了很多匿名的成功案例和不成功案例,算是明白了她的意思——按照骆静语的情况,他俩可以尝试试管婴儿,至于能不能受孕成功,成功了能不能怀到足月,孩子是不是一定哪哪儿都健康,医生也不能保证,需要风险自担。

    整个过程费用不算少,时间精力也要花很多,总之,他俩需要结婚后、做过更详细的身体检查,试了才知道。

    他们没有把这件事告诉给双方亲人,怕他们担心。

    不过这算是一个好消息,至少给了骆静语一份希望,他是有可能拥有一个听力正常的小孩的,并且是在对占喜的身体伤害程度降至最小的前提下。她需要打针吃药促排卵,骆静语无法接受占喜怀孕到中期去流产,那真的是要剜了他的心。

    ——

    在经过几个月的接触后,占杰和绿豆糕姐姐确定了恋爱关系。

    绿豆糕姐姐叫沈怡,大家都没想到,她居然比占杰大三岁,已经三十九,外表完全看不出来。

    占杰说他一开始就知道,没觉得有问题,纯粹就是被她的气质吸引。

    沈怡的工作也很特别,早年玩金融,赚得差不多够财务自由就提前“退休”,目前是一个情感博主,还出过几本情感类畅销书。

    她谈过几次恋爱,却是个坚定的不婚不育主义者。占杰一开始自然是抱着想要结婚的念头,后来也想通了,论资产,他根本比不上沈怡,真结婚了搞不好还要做婚前财产公证,挺没劲的。

    现在这样挺好,两个人开开心心谈恋爱,合得来就在一起,合不来则分开。沈怡喜欢有私人空间,喜欢浪漫地约会,不愿意一起住,只偶尔去占杰家过夜,占杰偶尔也去她家过夜。

    她住的是一套价值千万的江景大平层,据说还有其他房产。占杰把这些事告诉给占喜和骆静语时,语气很不自信,生怕妹妹觉得他是在吃软饭。

    占喜没这么觉得,成年人的感情相对理智,沈怡又是个很聪明的女人,能分辨出占杰对她到底是怎样的态度,连骆静语都认为占杰和沈怡挺合适的,说他俩开心就好。

    占杰没把沈怡的情况告诉给迟贵兰。

    沈怡很明确地告诉他,因为不涉及结婚,所以她不会去占杰的老家。如果他父母来钱塘玩,她可以和他们一起吃顿饭,陪着走走景点,叫一声“叔叔阿姨”,但是绝对不允许对方说到结婚,那是她的底线。

    占杰同意了。

    他自己都挺意外的,放在以前,他根本就理解不了这种男女关系。

    现在可能是受了占喜的影响,妹妹能大大方方地和骆静语在一起,他占杰就是谈个恋爱不结婚罢了,好像也没什么了不起。

    禧鱼茶室的生意已经步上正轨,可以自负盈亏,骆静语别的业务也一直在接,占喜帮他控制着业务量,不想让他太辛劳。

    国庆节前,按照约定,任虹的拍摄团队来到钱塘,跟拍骆静语和占喜一周。

    一开始,骆静语面对镜头特别紧张,走路都要顺拐,表情严肃得叫摄像师都无奈了。于是任虹请占喜做手语翻译,和他沟通了好久,让他像平时那样自然就行,就当剧组人员都不存在,该干吗就干吗,该怎么和占喜相处就怎么相处。

    骆静语心想那怎么行?平时和欢欢单独在一起,他俩总要亲亲抱抱的,难道还要当着镜头的面亲亲抱抱吗?怎么可能嘛。

    这个“演员”很难“调/教”,头几天拍得都不好,一直到第四天,骆静语才习惯走哪儿都有摄像师跟着,人也终于冷静下来,做烫花时手不抖了,脸也不红了,在家炒菜时还给人表演了一手颠锅。

    占喜都怕他把菜给颠到地上去,任虹却说这个素材不错,骆老师还蛮有意思的,清冷外表下有着小小的闷骚。

    占喜:“?”

    小猫礼物看着家里进来的这一大堆人,属于它的猫生盲点。骆静语抱着它出镜,握着它的爪爪向着镜头打招呼,占喜在边上介绍:“这只猫叫礼物,快两岁了,是我和骆老师一起在圣诞节捡到的,算是我们的圣诞礼物吧!那会儿它还是个很小的小奶猫。”

    任虹问:“你俩当时在一起了吗?”

    占喜和骆静语对视一眼,害羞得挽住他的胳膊:“还没有,我俩那会儿搞暧昧呢!他喜欢我,就是不说。”

    骆静语无奈地看着她,皱着眉连连摇头,任虹问:“骆老师好像有不同意见?”

    骆静语把礼物放下地,指指占喜,双手比了个爱心,再指指自己,神情透着小骄傲。

    任虹恍然大悟:“噢!是小占追的你!”

    骆静语笑着点点头,占喜不乐意了,拍着他的胳膊抗议道:“乱讲!明明是你先喜欢我的!”

    骆静语不为所动,抿着唇笑得很坏,食指固执地指着她。

    占喜对着摄像机都不知该做什么表情,最后气呼呼地说:“呃,的确是我追的骆老师,主要吧……我要是不追他,我俩就凉了,骆老师根本不会主动,胆儿就这么点大,和我家猫差不多胆量。”

    骆静语:“……”

    任虹快要笑死了,摄像师又把镜头对准了地上的礼物,小猫仰着脑袋“喵”一声叫,扭过屁股就跑走了。

    国庆以后,任虹的拍摄团队离开钱塘,去了另一个城市跟拍另一对拍档,和占喜约好入冬后再过来。

    占喜和骆静语忙完整个国庆档,暂时把茶室交给店员打理,和罗欣然、皮皮虾约好一块儿出去自驾游。

    他们选的目的地在外省,开车需要八个多小时,用的是皮皮虾的车。路上,皮皮虾和罗欣然换着开,到了一个服务区休息时,皮皮虾问占喜:“小喜儿,一会儿你开一段?”

    “没问题!”占喜拍胸脯,“我开我哥的车在市里溜达好久了,手感特好。”

    骆静语有点担心,问她:【高速,你没开过,真的可以吗?】

    【放心。】占喜打开导航看路况,【你看,很通畅的,我能开。】

    四人休息完,占喜坐上驾驶座,按照规定,副驾坐上了皮皮虾,帮忙指导占喜。

    骆静语坐在后排一路提心吊胆,看占喜开得很稳才渐渐放下心来。

    罗欣然问占喜:“喜儿,你什么时候买车呀?驾照拿到也有三个月了吧?”

    占喜一边开车一边回答:“下个月就买,我家骆老师说了,生日礼物!”

    “啧啧,排面!”皮皮虾回头问,“骆老师,是买个保时捷还是法拉利啊?”

    骆静语没看明白,罗欣然气道:“闭嘴,别发神经!”

    占喜笑个不停:“大奔宝马都不买,就买辆十几万代步的。”

    骆静语弄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一直微微笑着。

    他的确想买一辆车送给占喜做生日礼物,他俩太需要一辆车了,出门会方便很多。他不能开车,只能辛苦占喜,幸好她说挺喜欢开车的,以后还能两个人自驾游。

    三个人轮流开车,傍晚时分终于到了目的地,是一个山沟沟里。

    这一趟的行程很有意思,四个人先在镇上的小旅馆里住一晚,第二天一早徒步进山,在山里露营一夜,出来后再开车去附近的一个旅游城市,住三晚酒店,最后回程。

    整个旅程六天五晚,算是骆静语和占喜这一年唯一的一次长途旅行,占喜期待了很久。

    在小旅馆休整一夜后,四个人把多余的行李放进车子后备箱,背起背包进了山。

    皮皮虾和罗欣然都有徒步露营经验,找的也不是人迹罕至的地方,算是一条大众徒步路线,比较安全,沿途风景也很美,还有专门的露营地。

    骆静语体力不错,重的行李自然是归他背,占喜则背着一些吃的喝的和日用品。进山后的前两小时,占喜还不觉得累,再往后,她就不太行了,不过没叫唤,拄着登山杖咬着牙跟着另外三人。

    皮皮虾一马当先,骆静语走着走着回头看占喜,发现她早已满头大汗,他打手势让她停下,摘下她的背包,打算再拿几样小而重的东西塞进自己包里。

    占喜急忙拦着他,小鱼的背包已经很重了,她还没这么虚,骆静语蹲在地上抬头看她,担心地问:【真的可以坚持吗?】

    “可以。”占喜喘着气叉腰点头,“我让他俩,走慢点吧,要不然,我怕我,跟不上,我俩,走丢了……”

    皮皮虾和罗欣然终于发现占喜体力不行,也就放慢了脚步,沿途多休息,看看风景吃吃喝喝,补充些体力。

    骆静语进山没带单反相机,拿出手机给占喜拍照,又一次拍到她哈趴狗的样子,笑得肩膀都抖起来。

    “你还笑!”占喜坐在石头上脸色潮红地看着他,“我以后再也不和你来爬山了!真讨厌!”

    一路说笑拍照,他们在下午4点抵达露营地。那是一块很大的空地,已经搭着好几个帐篷,有先到的驴友看到他们还友好地打招呼,说晚上生个火,可以一起玩狼人杀。

    占喜最期待的时刻终于到来,那就是——搭帐篷!

    她还没有在荒郊野外露营过,还是和小鱼一起,想想就很刺激,帐篷play什么的也不知道能不能有,隔音吗?这地儿也有十几个人呢,被听到可太不好意思了!

    骆静语的帐篷、防潮垫和睡袋都是新买的,搭帐篷对他来说也是小菜一碟。皮皮虾和罗欣然一起搭,占喜问骆静语要不要帮忙,他摇手说不用,自己能搞定。

    他干起活来特别利索,没一会儿工夫就把一个双人帐篷搭好了,占喜等不及地脱掉鞋子钻进帐篷里,开心地打了一个滚:“哇!今晚就睡这儿,好好玩啊!”

    骆静语半蹲在她身边从包里往外拿东西,这一次他们很偷懒,带的是自热米饭,没打算自己架锅做饭。占喜对这一点还挑剔了一下,说要是能煮水烧个方便面什么的,会更有趣。

    出来玩,她就跟个小孩似的,尤其是没体验过的事情,样样都好奇。骆静语喜欢看她欢天喜地的样子,虽然一路走来很累,她也没抱怨,路上悄悄地告诉他,她脚趾头大概破皮了,有点疼。不过为了不拖后腿,她让骆静语不要告诉皮皮虾和罗欣然。

    骆静语从包里找出医药包,蹲在占喜面前帮她脱下袜子,占喜“嘶”了一声,骆静语才发现她两只脚的几个脚趾头都磨出了水泡,有几个水泡还破了,有点血淋淋得糊着袜子,肯定很疼,也亏她忍得住。

    真心疼啊,怎么会磨破成这样?

    骆静语的眉头皱起来,想着这一天走了七、八个小时山路,一会儿上一会儿下的,的确比欢欢平时走路的量要多得多。就算她穿着合脚的登山鞋,毕竟是个第一次徒步的菜鸟,这个路程对她来说挑战还是大了些。

    “没事,就看着有点可怕,其实不怎么疼。”占喜对骆静语说。

    骆静语看了她一眼,低头帮她处理伤口,消毒时,刚还说“不疼”的占喜立马疼得嗷嗷叫,骆静语听不见,强迫自己不抬头看她,实在看不得她龇牙咧嘴的表情。

    罗欣然在他们帐篷门口弯下腰:“你俩好了吗?出去转一圈吧?听说那边有条小溪风景不错,可以拍拍照,回来我们就吃饭啦。”

    骆静语觉得占喜脚疼,并不想让她去,可占喜一听就说:“去去去!好不容易走到这儿,总得看看风景。”

    几人离开帐篷,其他驴友帮他们指点了一下方向,大概要走两、三百米,骆静语知道后,二话不说就把占喜背了起来。

    皮皮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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