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 笼中鸟”-《青鸟不殷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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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苦.......明明已经感受过那种每一口呼吸都要扯到心肺的疼痛,明明已经切身的感受到何为痛彻心扉的感觉,明明......已经死过一回......为何还要自毁一般的盯着那伤口不放?
就连那伤口慢慢痊愈都不肯?非要隔一段时间就去拉扯那道伤口,非要看着它流血,看着它生出腐肉流脓不可吗?
穆胥一想到这里,就满心满眼都是痛苦,那种呼吸都会伴随的心痛再一次袭来,他无法顺畅的呼吸,心中的疼痛令他双目泛出泪花,看的眼前人如隔山海一般的遥远。
穆胥不知道,他在这里的所思所想都逃不过造物者的耳朵和眼睛,自然也包括那酒宴上格格不入的一座的交谈。
所谓造物者,冯婉明白穆胥今日的目的,也知道到底是谁令他出现的。
冯婉嘴角扯出一抹笑意,冷得很,连带说出来的话都带着冰碴一般:“重获新生?这新生到底是我还是他?我已经死了,一个死人,就好像一截枯木一样,再如何有所谓的新生,也不过是他人的嫁衣裳。”
就像是森林中被藤蔓攀附覆盖的枯木、就像是在腐木上生出枝丫的种子,有人路过,坚持情境,变会不由得感慨生命的力量,可是赞颂的目标是谁,想必大家都是心知肚明。对于枯木,对于腐朽的东西,最多说一句:“原来这东西到最后还有那么一点用处。”
那种语气中带着一点点怜悯的夸奖,冯婉不屑一顾,且嗤之以鼻。
冯婉的话像一把冰柱,刺地穆胥心口发疼,手足发凉,他动了动唇,嗫嚅一句:“不要这样说......”
“我是个人,穆胥。”冯婉虽然看到了他眼中的伤痛,却依然自顾自的说道,“我是个人,哪怕是死了,我也是个人,我又不是一只鸟,也不是猫,不是狗,我不能困在一个笼子里供人欣赏,日日夜夜的守着,等着谁来谁走。”
“那你如今在做什么?你是笼中鸟,所以哪怕是我同样走近笼中和你作伴你也不愿意,你却要把上官米抓回来,一起变成笼中鸟吗?”
穆胥如此直白的问题反而让冯婉愣了一下:这十年来,如此直白的穆胥她还是第一次见到。
以前穆胥对她总是小心翼翼,精心呵护如一朵世间最脆弱的花,以至于穆胥都养成了习惯,他每次说一句话,都要在心中思量许多,然后吞句咬字,非要把要说的字句琢磨成最无害的方式才能吐露。
她虽然感觉到温柔呵护,可是她到底是江湖出身的姑娘,又不是那些自小在深宅大院长大的闺阁女儿,她天生就是雪山上的风,草原上的格桑花,林中独立的树。她不屑做温吞的云,攀附的藤,也受不了被过分细心的呵护。
穆胥那样的小心翼翼,就好像奉神殿的幻术很是拙劣似的,禁不住风吹雨打一样。也时时刻刻在提醒自己,她不在是原来江湖上的桃花扇了,她只能当不坪村的冯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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