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9 229-《你有钱,我有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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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随安憋笑憋得很辛苦。

    宋县令和员外们大约是将花氏四郎当成了救世主,诉苦诉得那叫一个情真意切。

    王员外:“你说说这贼子是不是吃饱了撑的,偷我的夜壶作甚?”

    孔员外:“夜壶也就罢了,起码还是人用的东西,我就纳了闷了,为何要偷我家大黄的饭碗?”

    花一棠:“敢问大黄是?”

    孔员外:“我养的狗。”

    花一棠默默用扇子抵住了额角。

    靳若捂着脸,缩着脖子,肚皮乱颤,嘴里时不时喷出几块糖糕渣,方刻肩膀抖得茶盏都端不稳了。

    李员外一脸哀怨摸着光溜溜的额头,他和陈烦烦一样发际线感人,“贼人偷走了我的假发包……”

    张员外:“我家厨房丢了一条火腿。”

    宋县令怒而拍桌,“花四郎,您评评理,贼人如此作为,可曾将我官府放在眼里!”

    花一棠长长吸气,挤出干瘪的营业笑容,“花某有个问题,此飞贼在花笺预告中说,要偷的乃是诸位最珍视之物——”

    王员外:“那夜壶我用了二十年了,习惯了,没了那夜壶,我……我如厕……厕不出来啊!”

    孔员外:“我家大黄跟了我十二年,是我最亲的家人!偷大黄的饭碗,就是偷我的饭碗!”

    李员外:“假发包是我从东都量头订做的,唐国仅此一个!”

    张员外:“我家那可是五年的火腿,肉质晶莹剔透,犹如水晶,没了这火腿佐料,我饭都吃不下去。”

    鲁员外:“……鲁某喜绣花,内子的贴身衣物……嘿嘿,都是鲁某亲手绣的……”

    花一棠的笑容好像一张烤糊的胡饼黏在脸上,嘴角一动,掉下一堆尴尬,“如此说来,这飞贼的确有几分品味。”

    靳若、方刻:“噗——”

    林随安大肠小肠都要打结了,赶紧换个话题,“不知这位……呃,田员外丢了何物?”

    田员外大约五十开外,花白头发,身形瘦小,五官长得很拥挤,是所有人中唯一一个没倒苦水的,入了正堂后一直有些心不在焉,似乎注意力全被花宅里的摆件吸引了。

    说实话,和扬都、东都、益都的花宅大院比起来,弈城这所小别院的装饰物已经极尽低调,除了比较特立独行的太师椅和高桌,只摆了几个绿油油的瓷瓶,和园内的景致倒也相配。

    被林随安一问,田员外这才回过神来,尴尬笑了笑道,“我丢了一个旧水囊,没什么特别。”

    靳若:“莫非你离了那水囊就喝不下去水?”

    “只是不顺手罢了。”田员外眼珠子又瞄向了瓷瓶,“敢问花家四郎,这堂上摆放的可是越窑瓷器?”

    花一棠:“田员外好眼力,确是上林湖越窑出产。”

    田员外:“果然、果然!瞧这胎质细腻,釉层均滑,碧绿如冰,不愧‘九秋风露,千峰翠色”之名。”

    花一棠眸光闪动,“想不到田员外还对瓷器颇有研究。”

    “只是小小的爱好,不值一提。”田员外摆手,想了想,又道,“只是有句话不值当讲不当讲——”

    “田员外但说无妨。”

    “堂中这些越窑瓷器皆是上上品,价值百金,就这般摆在大庭广众之下,是不是有些太招摇了?”

    此言一出,众人同时倒吸凉气,看瓷瓶的眼神顿时都不对了。

    花一棠笑了,“田员外此言差矣,一则,这些瓷瓶本就是装饰品,若不摆出来给人看,还有何用?二则,堂中的瓷瓶并非上上品,而是秘色瓷,本是皇室御用,只是这一批款式不够新颖,才留为花氏宅邸自用,有市无价,区区百金,只够买个瓷瓶底。”

    一堂死寂。

    所有人都惊呆了,虽然大家都知道扬都花氏有钱,但没想到这么有钱!

    靳若:“就几个绿了吧唧的破瓶子,这么贵?!”

    林随安:“以后见到这些瓶子咱们千万绕着走,磕了碰了可赔不起。”

    “师父所言甚是!”

    宋县令听不下去了,“花四郎别怪宋某瞎操心啊,俗话说的好,财不露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咱们县里最近又不太平,要不还是先将这些宝贝收一收,待抓住了飞贼再摆出来也不迟啊!”

    花一棠啪甩开扇子,挑眉一笑,“若那飞贼敢来,花某定能将其一举擒获,替弈城除去此害!”

    此言一出,宋县令和几名员外大喜过望,齐齐起身抱拳高呼,“花四郎高义,我等先替弈城百姓谢过!”

    送走弈城县令一众,众人重新回到正堂,简单复盘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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