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靳若一惊,一把捏住冯乔的腮帮子,将铁哨硬抠了出来,可是已经迟了。 只听屋顶墙头由远至近响起嘈杂的脚步声,二十多名鸭行门的弟子攀墙翻檐,朝着花一棠和不良人冲了下来,冯乔大喜,提声大喝,“快救我——噶!” 后半句话被一道黑色的劲风呛了回去,不,不是黑色的风,是黑色的刀鞘和黑色的衣袂,风一样从冯乔眼前刮了过去,刚刚落地鸭行门弟子们还没来得及站稳,就被那闪电一样的刀鞘炒了起来,仿佛一只只翻腾在油锅里的煎饺,一边发出滋滋的声音,一边噼里啪啦摔在了地上。 只有三息的时间门,二十多人全军覆没。风在花一棠身边绕了一圈,停住了,吹起花一棠大大的官袍,犹如一朵绽放的花。 冯乔看清了黑色刀鞘的主人,是个身姿笔直的小娘子,眸光烁烁,一身凛凛杀意——是千净之主林随安! 亏得冯乔的腿筋早就断了,否则现在定又吓跪一次。 “花一棠,你这体质也太拉仇恨了。怎么走哪都有人想杀你啊?”林随安叹气道。 花一棠斜眼瞥向冯乔,“竟敢谋害朝廷命官,好大的胆子!” 冯乔险些没哭了,“冤枉啊,我只是想——逃……” 逃命而已…… 花一棠鼻腔里长长“嗯?”了一声。 “花参军饶命,吴正礼做过的污糟烂事我全都知道,我全招了!” * 吴正礼是被水滴声吵醒的。 “答、答、答”,一滴又一滴冰冷的液体滴在额角上,刺痛的冰凉。 吴正礼睁开了眼睛,引入眼帘的是一片发霉的烂草席,然后是一双黑色的、干净的靴子,吴正礼的目光缓缓上移,看到了一张脸,顿时大喜,颤颤巍巍抬起了手,“救……救我……” 黑靴人叹了口气,“……我自然是要救你的……如今也只有我才能救你了。” “都是瞿慧招惹的野男人,还有连小霜那个贱人!”吴正礼咬牙切齿道,“我早就跟你说了,连小霜这女人是个祸害,让你早早处理了,你就是不听,妇人之仁,如今果然惹出了祸事!” 黑靴人沉默片刻,“连小霜不是你杀的吗?” 吴正礼大惊,“不是你杀的吗?” 牢房内一片死寂。 良久,黑靴人幽幽叹了口气,“原来不是你。” 吴正礼冷笑,“我还没疯,杀了那贱人还怕脏了我的手呢!” 黑靴人又静了片刻,“瞿慧当真是被云中月掳走的?” 吴正礼:“我怀疑根本没有云中月这个人!八成就是那个林随安干的!” “若真是林随安做的,那就麻烦了。” “怎么说?” “你可知花一棠为何能连升四极,从一个小小的从九品县尉擢升为益都城司法参军。” “我记得你说过,他之前是在青州的一个什么县做县尉——莫非!” “没错,花一棠就是破了龙神案的诚县县尉,他根本就是冲着青州绣品来的。” 吴正礼差点一口气没上来,“也、也就是说——” “花四郎已经率人查封了吴氏名下所有的布行。” “!!” “青州绣品的事已经败露,若是那件事也——就算是我,也保不住你。而且,我听闻花四郎审问嫌犯的手法甚是毒辣,青州审了三个人,疯了三个人——” “那、那现在要如何是好啊?我最怕疼,若是他们用刑,我肯定熬不住,万一一个小心供出那个——岂不是、岂不是——” 黑靴人递给吴正礼一个黄色的瓷瓶,“你且将这个喝了。” 吴正礼眼球剧烈一颤,“这是什么?!” “假死药,服用之后,十二时辰内气息全无。为今之计,你只有假死方能逃过一劫。” 吴正礼脸色刷白,直勾勾盯着黑靴人,“你莫要忘了,若我死了,你的那些赌债借据,包括你将连小霜卖给我的契约都会公之于众!” 黑靴人:“我救你一命,欠你的赌债从此一笔勾销。” 此言一出,吴正礼心中大定。此人最是贪婪自私,若是一无所求,定然有诈,但若是为了抹平赌债,倒是颇为可信,毕竟那三千贯的借据可是他的命门。 “一言为定!”吴正礼扒开瓶塞,一口喝了下去,慢慢闭上了眼睛。 黑靴人取出吴正礼手里的瓷瓶,塞回袖口,脚尖踢了踢吴正礼的脖颈,吴正礼软软翻到了一边,呼吸绵长,没有任何反应。 黑靴人笑了一声,转身出了牢房,黑色的靴子一步一步踏入黑暗。 片刻之后,牢房里又响起了脚步声,狱丞提着灯笼引路,凌芝颜和夏长史步履匆匆走了进来。 狱丞:“我瞧着吴正礼眼球转动,应该很快就要醒了,赶紧请二位大人过来问案——诶?” 狱丞看到仰面躺在牢房里的吴正礼,忙掏出钥匙打开牢门,近前扒拉了两下,喊了几声,又贴着吴正礼胸口听了听,挠头,“奇了怪了。”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