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瞿慧目光转过来,怔怔看着林随安的脸,看了好久,轻声道,“你是林随安,林娘子。” 林随安点头,“是。” “谢谢你救了我。” “举手之劳。” 瞿慧顿了顿,“林娘子放心,你真正的身份我死都不会说出去的。” 林随安怔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瞿慧说的是天下第一盗云中月的身份,不禁有些哭笑不得。 事已至此,这锅只能甩给云中月了,就当他从诚县偷走的一百贯钱的利息。 花一梦看不下去了,硬是扒开了瞿慧的衣衫,“先上药,上药又不用捂着嘴,不耽误你俩聊天——嘶——” 花一梦倒吸一口凉气,瞿慧的前胸后背上全是鞭痕,皮肉外翻,渗着血,将她的里衣染得血色斑驳,林随安注意到,瞿慧的里衣上也绣着一簇艳丽的海棠花,以她的眼力来看,与连小霜的绣工十分相似。 瞿慧注意到了林随安的目光,笑了一下,“这是小霜教我绣的,她不喜欢独枝的花,唯爱一簇一簇的花,说花儿就该这样,一起开,一起美,热闹。” 没了脸上厚厚的粉膏,瞿慧就像脱去了脸上的面具,所有的感情**裸地展现出来,每当她提到连小霜名字的时候,都仿佛被凌迟一般。 林随安飞快看向花一梦:怎么办怎么办,救救我救救我!现在应该说点啥啊? 花一梦无奈叹了口气,先用干净帕子沾了热水,轻轻擦拭干净瞿慧的伤口,白嫩青葱的手指勾着药膏,一点一点涂抹着,“这是我们花氏特制的莹玉祛痛膏,有止血、止疼、生肌、祛疤之效,我家四郎从小被大哥打到大,多亏了这个药膏,才没破了相。” 瞿慧蜷着手指,强忍疼痛,“多谢花娘。” 花一梦:“这是我花氏的宅子,旁人根本进不来,你且安心在此处将养着,待伤好些了,我让四郎带你去府衙,与那啖狗屎的吴正礼义绝。” 瞿慧身体剧烈一颤,“义绝?” “唐律有规定,这种家暴老婆行为恶劣的,无论夫妻双方是否同意,皆可由官府强制义绝。”林随安道,“这是凌司直说的,凌司直熟读唐律,他说的,肯定没错。” 瞿慧攥紧被子,“我……不能义绝。” 花一梦手一停,“莫非你对那吴正礼还有情谊?” 瞿慧坚定摇头,“我于他早无半丝情谊,但是——我娘家衰败,如今只能靠依附吴家而活……” 林随安:“我记得你的阿爷是教书的,开了一间私塾。” 瞿慧垂眼,神色凄然,“五年前,冯氏在益都开了冯氏私塾,冯氏私塾名声在外,一来就将益都有名的私塾都挤兑走了,我家的私塾也被迫停了。阿爷教了一辈子的书,眼看着那些学生弃他而去,一时想不通,郁郁而亡。大伯和叔都是书呆子,除了读书和教书什么都不会,当时我已嫁入吴氏,便求吴正礼帮忙,吴正礼答应了。如今大伯和叔一家都在吴氏布庄谋生,祖父祖母还要靠他们奉养——” 林随安愕然:冯氏以前还造过这种孽? “这个简单。”花一梦干净利落涂完药膏,帮瞿慧穿好衣衫,“我花氏在益都也有几间铺子,待事情了了,就让你大伯叔来我花氏的铺子做工,放心,薪俸定不比吴氏的少。” 瞿慧倏然抬眼,“花娘此言当真?!” 花一梦嫣然一笑,“我扬都花氏,一诺千金!” 瞿慧大喜,爬起身就要下地磕头,林随安和花一梦忙将她按住了。 花一梦:“别别别,我这人面皮薄,最受不得这般大礼。” 林随安:“花娘刚上好药,你一动,伤口又裂开了。” 瞿慧连连点头,“如此,如此……我也算了却一件心头大事……甚好、甚好……” 林随安心道不妙,瞿慧眼神缥缈,瞳淡无光,脸虽然是笑着的,但不是释然的笑,而是解脱的笑——方刻说的不错,她已经存了死志。 林随安又飞快向花娘发射求救信号: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