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二章 妖孽-《明末皇太子》
朱慈炯呵呵笑道:“你母妃的琴艺,整个天下能与之比拟的恐怕还真不多,她自然不会让你舍本求末来音乐学院读书,这音乐学院的教授又岂能比得过你母妃呢。”
朱玥馨更是郁闷,嘀咕道:“那父皇还说,玥馨再也不理父皇了。”
“不过你母妃琴技天下难寻敌手,但音之一道博大精深,又岂是一个琴便可概括。”朱慈炯笑道:“如果你要想去音乐学院读书,父皇可以教你一招。”
“什么招?”朱玥馨瞪大了眼赶忙问道,这后宫的日子委实太过枯燥了些,她听说外面和她一般大的孩童都能去学校念书,可以和很多一般大的孩童一起嬉戏,简直羡慕的一塌糊涂,私下也央求过母妃几次,只是母妃一直不允,让她好生无奈。
朱慈炯一本正经的说道:“你母妃琴棋书画都乃个中翘楚,因此你要想去学校读书,就一定要找她的弱项,这金陵城里适合你的学院有三所,一是女子学院,里面传授的是女诫乃至四书五经,但因为大明如今尚未开女科,故而对于经义的了解只是皮毛,也无需深解,这方面你母妃足以教你,所以你呢去求她让你读女子学院是没什么可能的,还有美术学院,同样分男女科,主要教授山水国画、西洋油画还有素描人物画等等,你母妃对于山水画尤其是画兰花都很厉害,所以你要想去美术学院,就要和你母妃说你想学西洋油画,那么如果你若是要想读音乐,又该怎么和你母妃说呢?”
朱玥馨眼睛一亮道:“母妃古筝、古琴、箫还有琵琶都很精通,但不会拉二胡,我就说我想去学拉二胡,怎么样?”
二胡……朱慈炯嘴角抽了抽,一个女孩子为了能上学堂最后被迫选择二胡,这也真够悲剧的,要怪也只能怪她母妃实在太强悍,才女之名,名不虚传呐。
“你呢?”朱慈炯目光看向正襟危坐的朱和堽问道。
朱和堽微微一怔,金陵城里遍地都是学院,他当然知道,只不过身为皇室贵胄,他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能够走出深宫,整天与百姓之子厮混在一处,尽管内心无比渴望,但从未流露过分毫。
因为母妃告诫过他,他虽为诸皇子之长兄,然而终归是庶出,是臣,这辈子只要循规蹈矩就能安享荣华,富贵一世,如果心存野望,总有一天会害人害己,他年纪小,很多话听不懂,但母妃的教导几乎从未停歇,尤其是纲常伦理更是时时分说,有些话听的多了自然而然便能记住,记住的久了,就算不能完全理解也会下意识的去做。
比如他在面对太子朱和域的时候,很是恭谨从不敢逾越半分,哪怕太子哥哥长哥哥短的叫着他让他陪着去玩,他也是小心翼翼,也正因如此,导致六七岁的稚龄拥有了如今与年龄甚不相符的老成。
这一切朱慈炯自然能够感受的到,私下也找敬妃谈过,孩童是最容易塑造性格的时期,等到发现想要改变恐怕为时已晚,生在皇室看似尊荣,实际上亲情何其淡薄,如此与民间一比,皇子皇孙比起民间孩童,除了身份尊贵以外,实际上儿时快乐又要少多少?长大以后更要小心做人,按以前大明王族制度,王族无诏不得离开封地,否则可视谋反!
崇祯年间,天下纷乱,唐王朱聿键起兵勤王,犯天家大忌,最终朱聿键被贬为庶人,关进凤阳高墙监狱,崇祯改封其弟朱聿鏼为新唐王,直到朱慈炯继位才将其释放,不过爵位也从此丢了。
由此可见,大明皇室对于王族的防范之心有多狠,这恐怕甚至能追溯到两百多年前的永乐时代,谁让永乐大帝夺了他侄子建文帝的皇位呢。
身在皇室,谨小慎微总不会错。
但父皇动问,朱和堽不能不答,稍微想了想便说道:“如果可以的话,儿臣愿读商业学院。”
“为何选择商学院,而不选择军学院呢?”朱慈炯很是惊奇,他本以为长子向往的多半是军事学院,毕竟男孩子心目中总有一个金戈铁马般的梦想,就好像后世女童喜欢布娃娃,而男孩总喜欢玩冲锋枪一样,那个男孩不热血,六七岁的孩童若是太老成、睿智没有一点童真,似乎也未必就是好事吧。
“因为孩儿觉得,大明能有如今之气象,一靠强军二靠工商,军学院教授军略,然大明如今强军已成,军中帅才比比皆是,儿臣即便学上十年八年,论实战论谋略也多半比不过哪些从军多年的将军,而儿臣身份尊贵,如入军中想要亲历险境,战场征伐恐怕亦不能如愿,既如此,儿臣又何必给军中添乱呢?”朱和堽顿了一下道:“而工学院教授工匠之艺,然儿臣身为皇子,此生不太可能有需要自己动手去做的工匠之活因此学之无益,而商学院则不同,商为富民之本,儿臣若能掌商道,来日分封一地,可多作经营以富域内之民,最不济也不用张口闭口向父皇要银子维持王府开销,故而儿臣若选,当选商学。”
朱慈炯嘴巴很没形象的张着,被朱和堽这番话震撼的无以复加甚至有点惊惧,这是一个只有七岁的孩子能说出的见解,怎么可能!
皇室子嗣教育固然要比民间早的多,可孩童就是孩童,见解总免不了幼稚的成份在内,然后朱和堽这番话说的有条有理,如果写在纸上,谁敢说这是孩童之言!
细思极恐呐!
“这些话都是你自己的见解还是你母妃教你的?”朱慈炯很认真的问道。
“母妃教过儿臣一些,母妃说儿臣外祖乃大明财相,儿臣若是对商道一无所知,岂非徒惹天下人笑。”朱和堽直接开口说道:“儿臣私下也考虑过一些,觉得很有道理,故而对于商道的兴趣比起其它要浓厚一些。”
朱慈炯舒了口气,如此倒也说的过去,若这番话乃此子自己之见,那未免也太妖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