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蛊虫在地上扭动,失去了宿主的供养它慢慢的失去了活力。 云栖摸着疼痛的地方,虽然很痛,但那儿终于不再空荡荡。 她的感情终于回来了,她看着明明近在咫尺,却可望不可即的魏司承,绝望地伏在地上,发出撕心裂肺地悲鸣。 “呜————” 李崇音畅快地笑了,这个对自己都如此凶狠的女人,才是他最爱的阿栖。 李崇音感到体内毒素蔓延,一把捞起已经没了求生意志的云栖。 此时漫天流箭射向背对他们的李崇音,他的背后中了好几箭,却并不理会,将云栖护在胸前,策马狂奔。 前方是一处峭壁,下方便是湍湍激流,李崇音回头看了一眼后方的追兵,目中露出释然。 他的命运只有自己才能决定,就是天都不能决定,绝不会任由人屠戮他的尸体。 他从马上下来,将伏在马背上悲痛到昏迷的云栖抱了下来。 “陪着为师吧。”我养大的姑娘,就是死也不该在别人身边。 话音刚落,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峭壁边,纵身跃下,狂风吹乱了两人的衣角,噗通一声,两人入水。 …… 云栖是被冰凉的水浪浇醒的,一醒来就看到在她身边满是血污的李崇音。 他脸色苍白,嘴唇像是中毒了一般发紫,头发凌乱地披散在河水中,荡漾其中,从未见过他如此狼狈的一面。 他们半边身子浸泡在湍急的河水中,上半身却在岸上,他背后的箭已被折断,箭矢扎入他的血肉中,血水染红了附近一片,她用手探了探他的鼻息,还有微弱的呼吸,他还活着。 云栖想到插满箭矢的魏司承,泪雾弥漫上来,又想到紫鸢死前煎熬的十二个时辰,想到母亲的以身挡祸,想到这一切的一切,她胸中的恨意再也无法控制。 她的簪子因为徒手挖蛊已经遗失,但他头上的簪子还在,而且他的东西定然锋利无比,能够杀人于无形。 她从未如此狠绝,冷得哆嗦着,坚定得将它取了下来,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李崇音,狠狠朝着他的胸口刺去。 被在要刺中的档口,被他握住了手,她咯噔了一声,发现他缓缓睁开了眼。 他虚弱地看着她,淡声道:“偏差了半寸,是这里。”指导她来到正确的地方。 云栖战胜了对他的恐惧,没有犹豫狠狠将簪子刺入他的胸口,鲜红迅速蔓延。 李崇音搂住瑟瑟发抖的她,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阿栖,你终于出师了。” 云栖一愣:“你叫我什么?” 阿栖,是只有前世的李崇音才知道的称呼。 他将云栖的头揽了过来,抵住她的额头:“别怕,我本就中了陛下的箭毒,比起他,为师更想死在你手里,第一次自己动手,害怕吗?” 他冰凉的手握住云栖颤着的手。 云栖摇了摇头:“你原来有记忆,怪不得……你错了,如果第一次动手就是你的话,我觉得很好!你有过哪怕一点点愧疚吗,那么多人曾因你而死?” 李崇音微笑着,像是没听到云栖的问题:“上辈子该得到的都得到了,这辈子,为师只想要你。” 他看似没回答,实际上却已经是答案。 在云栖愣神之际,他的呼吸越来越微弱:“为师答应过你,待一切结束,就带你离开这是非之地,但为师恐怕要失约了……” 恐怕终其一生,李崇音都没一次性说过那么多话。 云栖从震惊中回神,靠近李崇音,在他灰败的眼瞳中仿佛看到自己小小的缩影。他的眼里,终于映出她了,但她觉得格外讽刺悲凉。 她一字一顿道:“我两辈子,最后悔的就是认贼为师,你我就此,恩断义绝。” 李崇音感觉她的离开,恍惚在虚空中看见那个小小的孩子,拉着他的衣角,渴望地望着自己,目光中是夕阳下的山间秀色,渐渐湮灭。 云栖已经从河岸边爬了上去,没有回过一次头。 她走在潮湿的丛林里,找到一根适合作拐杖的树枝,一撅一拐地走着。 胸口、手臂上挖蛊留下的伤口越来越疼,她撕下了裙摆,将伤口包扎起来,一变包扎,泪水不由自主地簌簌下落,魏司承中满箭的身影不断在脑海里闪现。 她只能不断告诉自己,还有很多人等她回去,还有他,他不是天生帝王命吗,一定不会那么容易死的。 她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也不知要去哪里。 眼前越来越模糊,身体像是在燃烧,热地她透不过气,直到她仿佛听到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呼唤她。 她缓缓睁开了眼,当看到来人的俊美脸孔,连日来的故作坚强突然瓦解了,呜一声扑了上去。 “青、青雀……”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