濡沫(02)-《婚久必合》


    第(2/3)页

    她掰了一瓣下来,仔细瞧了片刻,猛一闭眼,塞进嘴里。

    酸涩的果汁流出来,牙齿好像酸得融化了一样,谭如意倒抽一口凉气,眼泪都流出来了。

    抬头却见沈自酌笑得十分幸灾乐祸,气不过,又掰了一瓣下来,塞进他嘴里,顺道将他嘴捂住,不让他吐出来。

    直到确定沈自酌吃下去了,才松开手,跳开一步,笑看着他。

    沈自酌却不说话,只静静看着她。

    谭如意有些担忧,也不知道他到底是酸还是不酸,正要开口,沈自酌忽上前一步,伸手将她一揽,按进自己怀中,下巴轻抵着她的头顶,闷声说:“我没事,你别担心。”

    天高云淡,万籁俱寂,一时只有风拂过长草的细微声响。

    按照规矩,要给沈老先生送灯七天,沈自酌留在了镇上,住在谭如意家里。

    公司的事,唐舒颜在帮他打理,说只当是辞职之前再帮他最后一次。

    谭爷爷也参加了葬礼,沈老先生的去世,对他打击很大,整个人精神都有些萎靡了。

    晚上纳凉的时候,谭爷爷坐在楼前,跟沈自酌讲当年他与沈老先生一起打仗的事。

    这些故事,沈自酌都听沈老先生讲过,然而依旧听得入神。

    天快黑的时候,谭如意便陪着沈自酌去山里,在沈老先生坟前点一盏蜡烛。

    七日之后,沈知行三人将刻好的碑运进山里。

    黑色花岗岩,刻着沈老先生煊赫的生平。

    碑立好之后,沈自酌在坟前的空地上手植了两株桂树。

    栽好以后,他放下铁锹,再到墓碑跟前,恭敬跪下,磕了三个响头。

    一行人乘着暮色离开,将这一方寂静交还给长眠于此的长者。

    自此,逝者与人间的关联,总算彻底斩断。

    在举办丧事的这段时间,少年宫的课已也结束了。

    谭如意生怕重蹈“子欲养亲不待”的覆辙,与沈自酌商议以后,打算直到开学之前,都暂时不回崇城,好好地陪陪谭爷爷。

    沈自酌自然同意,只是念及二人领证一事仍未落实。

    谭如意却说,“秦少游早说了,‘又岂在朝朝暮暮’。”

    末了,又嘱咐沈自酌,“公司不忙的时候,就回去多陪陪奶奶吧。”

    在谭如意住在家里的这段时间,谭吉也回来了一次。

    谭爷爷也是许久没同姐弟俩一起相处过,一时高兴,精神也恢复了些。

    得空的时候,谭如意问谭爷爷有没有父亲的消息。

    谭爷爷蹙眉道:“长辈去世他都不出面,荒唐糊涂得很。”

    谭如意好一阵子没有谭卫国的消息了,也不知道他如今再做什么,总怕他冷不丁又来一出,总是提心吊胆。

    她斟酌再三,还是同谭爷爷讲了方雪梅所说的那番话。

    谭爷爷失声问道:“多少?”

    谭如意顿了顿,“五十万。”

    谭爷爷气得猛一跺拐杖,“他还真敢开这个口!五十万!这钱一揣到手里,让你在沈家还怎么抬头做人?”

    谭如意也有些担忧,想着邹俪说的那一番话,又念及如今沈老先生既已去世,恐怕会有人因此发难。

    然而眼下,她也没精力顾及自身,因为谭吉的事,成了迫在眉睫的问题这得从谭吉回家的第一天说起。

    谭如意因为记挂他与夏岚的事,是以平时多留了一个心眼。

    这天夜里她起床上厕所,听见谭吉的房间里还传出打电话的声音。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