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不知什么时候已长得比沈微雪还要高一些的青年,低了头,眼巴巴地看着沈微雪:“……将小狼放出来吧,师尊。” 小狼崽被塞在衣袖里,设了隔绝的术法,断了和云暮归的联系,云暮归倒不怎么关心他这抹意识的安危,他只是不能感应到沈微雪的位置,心里就没由来地慌。 沈微雪拗不过他,眼见的迟意都快走没影了,云暮归还固执地扯着他的袖子等他回应,没好气地拍开云暮归的手,解了小狼崽身上的术法,催促道:“行了快走吧。” 云暮归恋恋不舍地一步三回头地走了,每次回头都要停顿一瞬,似乎在确认沈微雪真的在原地乖乖等他。 直到拐过街道,视线被隔绝。 云暮归身影终于消失,而得了自由的小狼崽飞快地巴拉着从沈微雪的袖子里爬了出来,又急急忙忙地顺着沈微雪的手臂一路往肩头爬。 沈微雪见他爬得爪忙爪乱的,爬一步滑两下,生怕他摔了,赶紧捏着他后颈将他提溜到肩头。 小狼崽凌空了一瞬,脚落实处,还没来得及站稳,就先抱住了沈微雪的一缕头发,抖抖索索地凑到沈微雪颈脖处,紧紧贴着沈微雪的脖子蹭啊蹭,小小闷闷地嗷呜了一声。 说不出的委屈。 连带着他本体没能尽数表示出来的份。 沈微雪被他毛绒绒的小脑袋瓜蹭得有点痒,微微转了转脖子,小狼崽落了个空,立刻又跟上,嗷呜地越发大声。 沈微雪没辙,只能任他去,转身打量起四周来。 到底是女孩子的闺房——虽然这女孩子可能不太正常,甚至可能都不是人了,但沈微雪还是秉持礼节没有多看。 他只大致扫了眼周围,确认没有古怪之处,便收回了视线,到院子里安静地等着。 屋里脂粉香气太重了,小姑娘待嫁心切,睡前还将许多脂粉摆出来,一件件挑选,势要画出最漂亮的妆容才出嫁。 沈微雪就在里头站了那么一小会,衣袂上都仿佛染了女孩子的脂粉香。 他走出来吹了一会儿凉风,才觉得那气味消散了些,抬眼看了看天色,算了算时辰,开始估计云暮归什么时候回来“迎亲”。 莫名其妙的,居然还有点期待…… 嗯??? 意识到这个念头,沈微雪忽的一愣。 他刚刚客栈里只是逗云暮归的、小小报复一下满足恶趣味的,怎么现在自己也当真了? 但是仔细想想……他好像也不怎么抗拒。 沈微雪在凉风里萧瑟了一会,心情复杂,一团乱麻团在心底,剪不断理还乱,他晃了晃脑袋,干脆不想了,伸手将小狼崽从颈边提溜下来,一顿揉揉捏捏。 ……戳不到大雪狼,还不许他欺负小狼崽过过瘾么! 却说另一边。 云暮归翻脸比翻书还快。 前脚还在眼巴巴地看着他师尊卖乖,后脚和迟意一路往许家走,脸便板得紧紧的,浑身写满了生疏和闲人勿近的冷硬。 和在沈微雪面前的样子判若两人。 而迟意性子冷淡,也不会主动和他说话。 于是两人一路走去许家,冰封万里。 冻得街边树叶都稀稀拉拉落了一地。 许家里很安静,不过那位许大郎君还没睡觉。 他成亲在即,很是紧张,夜里喝了几杯小酒,亢奋地睡不着,迟意和云暮归轻巧越过高墙,无声无息地落在院落里时,这位准新郎还在紧张兮兮地看着月亮,嘴里反复念叨着明天成亲时要说的话。 云暮归心神一动,正待细听,迟意已轻车熟路一个手刀劈晕了人。 “等。”迟意言简意赅。 云暮归没听到想听的内容,低气压又沉了两分。 两位昏迷中的新人被丢到了屋里,那位许大郎君许是迫不及待,悄悄地试穿了婚服。不过婚服繁琐,他一个人穿不好,于是也只穿了绯红的里衣,松松散散地披着外袍,腰带什么的都没扣。 不过这已足以让云暮归多看他两眼了。 成亲的婚服……原来是这样的么。 色调艳得夺目。 他好像还从没见过师尊穿别的艳色的衣衫。 也不知师尊若是穿了一身红衣……会是怎样的风采。 只这么想象着,云暮归一颗心就忍不住滚烫起来,浑身低气压也散了些。 迟意若有所觉,淡淡地瞥过一眼便收回视线,抱着古琴默然不语,神色寡淡,只心里了然了几分。 他虽然痴心修炼,于情爱一道并不怎么上心,但在外行走多年,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看来和昔日好友合籍、躲避麻烦的打算要改一改了。 小镇里时间流逝很快,两人各带心思,等了一会,天便蒙蒙亮了。 随着晨曦透过天际,小镇登时活了过来,各种声音接连响起,许家的仆从喜气洋洋地小跑着过来,一叠声呼唤:“郎君,郎君!该起床迎亲了!” …… 沈微雪和迟意所料不错,这桩婚事确实是关键。 真正的新人被藏了起来,云暮归面无表情地替了许大郎君的身份,那些奴仆也恍若不觉,笑容满面地替他打理。 他们的任务似乎只需保证婚事成功便足够,于细节处并不讲究,云暮归将喜服丢到一旁不穿,大步走出门去,翻身上马,那些个奴仆也不管,按部就班地敲锣打鼓,一路撒着喜钱。 一路通畅无阻。 热热闹闹地迎了新娘。 “新娘”沈微雪不约而同地也选择了不穿喜服,云暮归那边还是男装,他这边可是实打实的女装衣裙,好在那些奴仆并不强求。 小姑娘的父母一路含泪地送他上花轿,也没有说什么——其实仔细看,能看见他们眸底深处木讷无神。 沈微雪还是第一次坐花轿。 他上花轿时,被催促得紧,都来不及看“新郎”一眼,直到花轿被人抬起,摇摇晃晃地上了街,才得空自己撩开帘子往外看。 四周人影涌动,人声鼎沸。 沈微雪听着各种祝贺声,明知与他无关,也忍不住勾了勾唇……这感觉,挺稀奇的。 他视线不由落在不远处骑马而行的青年身上。 青年一身白袍,坐在马上,两条笔直有力的腿夹着马腹,背脊挺直,沉稳地驱马而行——那马脖子上也被系了大红绸缎卷成的花,看起来很喜庆的马,偏生被骑出了即将上战场的感觉。 沈微雪目不转睛地看了好一会。 满目艳红中,唯有这抹白极为亮眼,让他看着看着,就不由自主地失神。 看起来像模像样,还挺帅气的。 是他的徒弟啊! 沈微雪没由来地心满意足,满足中忽然又有点心动……他好像从没见过小徒弟穿艳色的衣服,也不知云暮归穿了喜服是什么模样。 不想还好,一想心里就跟长了根羽毛似的,撩的人心痒痒。 沈微雪无意识地捏了捏手里捧着的小绒球,捏得小绒球嗷呜直叫,那柔软温暖的触感将他的心动扩大到极致。 客栈里刚尝到了逗弄小徒弟的甜头,沈微雪意犹未尽,一时得意,心动了便干脆顺从本心。 他无声地动了动唇:“阿归。” 用了传音入密的术法,除了云暮归,没人能听见他的声音。 前边骑马而行的青年立刻转头望他。 四目相对片刻,沈微雪语气松快而淡定道:“我记得许家准备的婚服还挺好看的,怎么不穿?” 瞥见青年眼底显而易见的错愕和呆滞,沈微雪心情愉悦了几分,想了想,他又道:“下次穿给我看看吧。” “好不好?” 倚在轿边,一手挑着绯红帘子、懒散而坐的白衣人,露出了一个浅淡却温柔的笑容。,,网址m..net,...: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