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沈微雪在脑海空白中,依稀听见云暮归在他唇畔喃喃。 “我心悦你。” 沈微雪着实懵逼了片刻。 任谁突然被自己养大的崽表了个白还摁住亲了一口,都不可能淡定的。 沈微雪恣意洒脱不假,但在感情上,他只是一张空白得不能再空白的纸。 干干净净,未曾有谁留过笔墨痕迹。 他呆了一瞬,直到青年温热的舌舔过他的唇,试探着想越雷池,才反应过来,仓促地别过头,躲开这个大逆不道的吻。 云暮归落了个空,眷恋不舍地在他唇角边流连。 沈微雪心乱如麻,唇上血气刺激得他无法思考,他想也不想地推开青年,斥责道:“放肆!” 只是他从来对小徒弟温声笑语,无限温柔,这一声毫无威力,倒显得色厉内荏。 云暮归灵力已经恢复平静无甚大碍了,灵脉间还残留些微痛意,妖性在压倒人性的边缘徘徊——他本来就是因为听见有人要与沈微雪结道侣,一时岔气才导致的走火入魔。 他看着沈微雪,尾巴尖卷起来,往沈微雪掌心里塞,执着地凑过来,与沈微雪脸颊相蹭,仿佛他还是狼崽原型,可以和沈微雪亲密无间。 “师尊……” 不该说的不该做的,都说过了做过了。 再过分一点好像也没什么。 云暮归想着,心扑通扑通直跳,几乎要跳出嗓子眼。 他舔了舔嘴唇,刺痛让他清醒了些,血气又让他心底欲念无限翻滚。 想要。 想拥有。 云暮归充满眷恋又依赖地抱住身前人瘦窄适宜的腰身,察觉到对方倏地一个绷紧,他吐出一口滚烫热气,低声道:“师尊不要找别的道侣,我想要师尊……我想当师尊的道侣。” …… 就很离谱。 就踏马很离谱。 谁能想到他没把徒弟养废养坏,却把徒弟养弯了呢。 沈微雪再一次从梦境中惊醒时,翻身坐起,扶额叹气。 梦里的人他很熟悉,做出来的举动却让他觉得很陌生,陌生到心悸。 他……他又梦见云暮归轻轻碰着他的唇,喃喃着说“师尊我心悦你”的那一幕了。 入道修炼以来,他已经很久没有做过梦了。 而近来七八次入梦境,次次都因为云暮归。 沈微雪下意识摸了摸唇角,那儿仿佛还有一点残余的温热感,还卷着一丝血气,都是小徒弟留下的。 大逆不道。 以下犯上。 一只逆徒。 清理门户算了。 沈微雪脑海里纷纷杂杂闪过许多念头,最终还是长叹口气,摈除杂念。 不管是人是妖物,总是很容易对救他出苦难的人有雏鸟情结,小徒弟也许……也是这样的心态。 当不得真。 沈微雪这么劝自己。 他翻身下榻去桌边,斟了杯茶来喝。 温冷茶水一入口,沈微雪就皱了皱眉,忍耐片刻,才喉头一动,咽了下去,只是再没喝第二口。 都快一个月了,他还是没习惯。 由俭入奢易,由奢复入俭……就很难。 这还是他收徒以来,第一次独自外出游历。 之前每次出门,他都会带上云暮归,而小徒弟每次都很贴心,会一并带上他最喜欢的灵茶和灵泉,一到落脚处,便替他烧水煮茶。 炙热的灵力卷着杯身,让他无论何时都能喝到温度适宜的茶水。 沈微雪握着茶杯,杯里水渐渐凉了,他有些出神,恍惚中竟有些记不起收徒之前,他孤身一人外出时,是个什么光景。 可能是什么良辰吉时到了,窗外遥遥传来敲锣打鼓的声音,伴随着大声的庆贺声,十分喜庆。 这声音沈微雪倒也不陌生,是有人成亲了。 沈微雪懒懒散散地下了楼,在快坐满人的大堂里挑了个比较偏的位置,要了些早食,一壶清茶,慢悠悠地吃着,一边看着大红花轿由远及近。 新郎官胸前戴着大红花,春风得意地走在前头,笑得舒畅。 跟在花轿边的小厮也是笑容满面,毫不吝啬地朝四周撒着钱币,引无数欢呼祝贺声,端的是热闹非凡。 沈微雪漫不经心地啜着清茶,与他紧挨一桌坐着的一个布衣男子忽然失手将茶杯摔落在地。 旋即抬手半掩着脸,无声呜咽起来。 因着外头喜事,大堂里一片热闹,布衣男子选的这位置又比较偏,一时之间,除了沈微雪,没人发现他的异常。 沈微雪视线略有停顿。 布衣男子哭得没什么声响,眼泪从指缝间簌簌地流,但沈微雪能感受他真切的悲伤,仿佛铭心刻骨。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