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偏执独占》
第(2/3)页
董虎就开始在班里兴高采烈地宣扬。
一口一个没人要的死瘸子。
“我才不是......”
死死咬着唇,时辰眼泪不停往下掉。
一向早熟,从来都是淡定自若的模样。唯独这一次,他看上去和普通的小孩没有半分区别。
不愿哭出声。
他无声抽噎着。
小脸没一会儿就憋得通红。
“没事了没事了。”心疼得要命,时晚把他抱在自己怀里,“小辰不哭啊。”
她明白时辰为什么那么冲动。
董虎的话每个字都是在往时辰心口捅刀子。
无论是生理上无法弥补的缺陷。
还是被亲生父母抛弃的事实。
时远志和向洁待他再好,也改变不了亲生父亲当面说出“生了个瘸子会被大家瞧不起”的事实。
尽管平日里时辰从不提起。
可时晚知道他还是会难过。
“你哭什么哭!”似乎被时辰哭得心烦,好不容易消停的董曼又开始骂骂咧咧,“挨打的明明是我家......”
她还想说些什么。
就看见方才没有同她争辩一句的少女突然扭过头。
“动手打人是小辰不对,我们会赔医药费。”
看上去温温柔柔,少女说出来的话却一点儿不软和,一字一句分明,“但也请您管教好你们家小孩,不然下次他又要挨打了。”
哪里想到时晚会这么硬气。
董曼一愣。
“你说什么呢?”她瞪起眼,“我看你是欠收拾!”
没什么本事,好在有个还不错的爹。通过关系调进小学当老师,家里还有几个飞扬跋扈的弟弟。今天董虎一出事,她就给二弟打了电话。
免得一个人骂不过时辰这边的家长。
虽然最后只来了个看上去高中生模样的姐姐。
也不妨碍她让二弟给对方一点教训。
这么想着。
门外。
少年的笑声低沉而傲慢。
“董老师。”单手拎着董宁的领子,贺寻眼中笑意冷冰冰的,“您刚才说谁欠收拾?”
*
一直跟在陆媛媛身边混,最后终于混到个被人打进医院的下场。
出院后,心理阴影始终未褪,董宁不敢造次,老老实实待在家。
平时更是离一中能有多远就多远。
原本以为这样就不会碰见贺寻,直到自家亲姐一个电话打来。
就这么在附小门口撞上了熟人。
上次被贺寻打怕了,又从小弟嘴里听到陆媛媛最后断腿的下场。哪怕面前皱着眉的少年脚步一深一浅,明显受了伤,董宁也不敢造次。
谁知道这次不长眼的竟然是自己亲姐。
“董虎!董虎!”琢磨着回家马上把那小子的腿打断,领子被拎住,董宁面色如土,“董虎欠收拾!”
这一个二个的怎么不让人省点儿心!
哪里见到过向来飞扬跋扈的弟弟被人这么拎着。
董曼当场就愣住了:“你......”
“小朋友对不起啊!”保命为先,顾不上面子不面子,董宁朝时辰鞠躬,“明天我就让董虎给你道歉!”
说完,生怕姐姐再说点儿什么。他拽住满面犹疑的董曼,直接把人拉出了办公室。
对董宁还有印象,时晚吓了一跳。
但她顾不上关注这个。
而是抬头看向贺寻:“你怎么来了?”
显然来得匆忙。
只穿了一件毛衣,没穿外套。少年的脸色有些苍白。
眸中情绪清冷如雪。
“我怎么不能来?”
直到她怔怔看他,眼底才渐渐染上暖意。
没有理会一旁目瞪口呆的郭老师。
“走了。”一把抱起时辰,贺寻低头看时晚,“我们回家。”
*
回到家属院。
折腾了这么长时间。
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还抱着时辰,贺寻也就没有回自己家。
或许是被董曼罚站的时间太长。
又或许是心理上受了惊吓。
没到家,半路上时辰就沉沉睡了过去,直到被放在床上都没醒。
他眼角还挂着泪痕,豌豆担心地喵呜一声。伸出舌头舔了舔,然后乖乖窝在时辰旁边,把自己团成一个毛茸茸的球。
默不作声。
看着时晚给时辰掖好被子,出了卧室,贺寻才开口。
“你挺凶啊。”他说。
在家里等着。
原本并没有打算来附小。
只是天色渐晚,等来等去,始终不见少女的身影。到底放心不下,他才一瘸一拐地出门打车。
没想到在门口遇见了董宁。
在门外听董曼胡搅蛮缠时贺寻都要气笑了。
顾忌着这里是学校,董宁又在旁边几乎快要哭出来的不停道歉。
总算才没有动手。
咬牙静静听着。
结果就听见向来软绵绵的小姑娘极其硬气地威胁人。
他还没看出来她脾气这么大。
贺寻这么一说。
想起之前对董曼说的话,时晚也有些不自在。
“不能......不能让小辰觉得别人可以随便欺负他......”眨了下眼,她轻声说。
本来就内向敏感。
倘若让时辰觉得连家里人都不支持自己,在学校肯定还会被欺负。
她并不是鼓励时辰和别人动手。
只是希望他在班里可以硬气一些。
其他小孩有爸爸妈妈,她和时远志夫妇也可以做时辰的后盾。
少女声音很软。
贺寻黑眸暗了暗。
喉头微动,神情若有所思,似乎想要说点儿什么,最后也只是唇角微弯:“反正还是凶。”
小猫似的。
平时温温柔柔。
冷不丁就给人一爪子。
时晚被噎了下。
难道真的有那么凶吗?
不知所措。
她看向贺寻。
就在少年漆黑的眼底看到些许藏不住的笑意。
“你......”反应过来贺寻是在捉弄人,时晚不禁有些恼,“你才凶......”
刚才董宁可是吓得都快哭了。
不想继续谈论这个话题,她把他推到沙发上,又把遥控器塞他手里:“你看电视吧,我去做饭。”
说好把时辰接回来就做饭。
耽搁了这么久,大家都该饿了。
心里琢磨如何处理时辰的事。
在厨房里忙碌。
时晚并没注意沙发上已经空了。
直到饭做好,准备叫时辰起来。
才发现素来不对付的一大一小正背着她,偷偷在房间里说话。
“......所以你现在明白了?”
白日里呛了风。
少年嗓音有些沙哑。
“明白了。”下午哭得太久,时辰说话还带着点儿鼻音,“下次不打鼻子,绝对不会打出血。”
时晚:“!!!”
这俩人都在说些什么呢!
*
然而。
饭桌上。
无论她怎么问,向来听话的时辰都垂着眼不开口,只埋头乖乖吃饭。
而唇角微弯,眉眼里尽是懒散笑意的贺寻就更不可能主动坦白。
吃完饭,似乎已经恢复了精神。时辰坐在客厅里边看电视边玩陶泥。
借着电视的声音打掩护,厨房里,时晚问贺寻:“你到底跟他说了什么呀!”
明明下午哭得那么难过,醒来就变成了没事人的模样。
要说贺寻什么都没说。
她是不信的。
这一年,家属院的设施老旧。没有自采暖设备,无论春夏秋冬,水管里流出来的都是冷冰冰的水。
夏天还好。
但到了冬季,稍稍一沾就冻得人手都发红。
不肯让时晚碰凉水。
靠在水池前,贺寻埋头洗碗:“什么也没说。”
唇边噙着笑。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