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夏03-《藏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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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骆夏在靳言洲的身侧拉开椅子坐下。

    靳言洲给骆夏倒了杯温茶水。

    他俩面朝落地窗,并排坐在窗前,望着院子里正堆雪人的两个女人。

    须臾,目光锁定在向暖身上的骆夏抿了口茶水,开口问靳言洲:“那次你跟我说追向暖要谨慎,说她容易当真。”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他没把话说全,他知道靳言洲听得懂。

    靳言洲淡淡地“嗯”了声。

    “什么时候?”骆夏扭脸问他:“怎么知道的?”

    靳言洲眼神嫌弃地瞥了骆夏一眼,没有立刻说话,像是懒得回答。

    过了片刻,他将温茶不紧不慢地喝完,在给自己倒茶水时,才回骆夏:“能怎么知道?看出来的。”

    “她对别人都可以落落大方镇定自然,唯独对你做不到。”

    靳言洲说:“那只能是,她觉得你重要,很在意你怎么看她,你对她来说是特殊的。”

    骆夏望向向暖,嘴唇微抿。

    靳言洲能察觉出来,而他却没有察觉到半分。

    少言寡语的靳言洲看起来仿佛会漠视周围的一切,但其实他的直觉敏锐到能捕捉住身边所有不同寻常的蛛丝马迹。

    作为他多年好友,这点骆夏心底很清楚。

    其实靳言洲注意到了向暖不经意间漏出来的很多小破绽。

    比如她趁人不注意时偷偷看向骆夏的目光,还有她在跟骆夏说话时紧张忐忑的模样,那么拼命学习的她总会有一刻走出教室,出现在运动会场地出现在元旦联欢会礼堂。

    偏偏那一刻赛场上舞台上的人都是骆夏。

    她大概没意识到那夜在KTV,她有多频繁地偷偷看向骆夏。

    但始终坐在旁边当听众的靳言洲把包厢里的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

    甚至于,她要考的学校和专业,和骆夏被保送的一模一样。

    对骆夏的暗恋,向暖不动声色,以为谁也不知道。

    靳言洲初始只是不经意察觉到端倪,有些不确定的猜测,后来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特意稍稍注意了下,便越发肯定向暖喜欢骆夏。

    但感情的事,很私人。

    向暖不说,骆夏无所察觉,他也不会去透露半分。

    “你走的那天,”靳言洲轻描淡写地告诉骆夏:“她在傍晚出了一趟门,不知道去了哪儿,晚上回来的时候,眼睛又肿又红。”

    骆夏捏紧手中的茶杯,默不作声。

    靳言洲说:“兜转了这么多年,你们最终能在一起,我替她开心,也为你高兴。”

    “哎,”靳言洲偏头看向骆夏,揶揄:“你是不是该叫个哥?”

    骆夏轻牵唇角,坦坦荡荡地笑着喊:“哥。”

    靳言洲眉梢微抬,对这声哥格外受用。

    院子里的雪人已经堆好。

    他放下茶杯起身,拍了拍骆夏的肩膀,而后就往院子里走去。

    靳言洲看着正在和雪人合照的初杏小脸都冻的通红,不免皱紧眉心。

    他站到不远处,嗓音冷淡:“初杏,回屋。”

    初杏杵在雪人旁,同他对望着,没动。

    靳言洲往前迈步,初杏同时后退一步。

    她提醒他:“你喊错了。”

    靳言洲:“……”

    他的脸色沉了沉,没说话。

    向暖识趣地要回屋,把空间让给他俩。

    一转身,就看到骆夏倚靠着门框正瞅着她笑。

    向暖不自觉地莞尔,抬腿朝他走去。

    几步后,她无意听到了身后的靳言洲低低唤了声:“初初。”

    声音透着几分别扭。

    向暖抿住唇强忍笑,随即就向骆夏小跑而来。

    靳言洲喊完就立马恢复成冷冰冰的语气,硬邦邦地命令:“你过来,跟我回屋。”

    初杏这才乖乖走到他面前,任他拉住自己冰凉的手。

    向暖刚来到骆夏面前,就被他伸手拉到怀里。

    他把她的双手包裹在掌心轻轻搓热,低声问:“不嫌冷?”

    向暖眉眼弯弯地摇头,“不冷。”

    “嘴硬,手都快冻僵了。”骆夏无奈低叹。

    向暖一直笑,笑的骆夏莫名,但又被她感染到,嘴角也盈着笑。

    他好笑问:“你笑什么?”

    向暖咬了咬嘴巴,让骆夏偏头凑近,在他耳边很小声地跟他咬耳朵,把靳言洲别别扭扭喊初杏初初的事说了出来。

    刚说完,靳言洲就拉着初杏从他们旁边走过。

    向暖若无其事地看了看牵手经过的俩人,眼底的笑还没散去。

    晚饭也是在靳家吃的。

    晚饭过后,向暖和骆夏又呆了会儿,然后才开车回家。

    雪在傍晚时消停,但晚上又下了起来。

    向暖和骆夏回到家,一起泡了个热水澡。

    热气氤氲的浴室内,白雾朦胧。

    向暖依偎在骆夏怀中被他搂着。

    她轻抬身子,瞅着他沾了水滴的肌肤,手指在他的脸上轻轻点着、戳着。

    骆夏微侧头,深邃的眸子凝视着她,目光温柔又深情。

    向暖和他对视了几秒,旋即扬起笑,有些不解地问:“怎么了吗?为什么一直瞅着我看?”

    骆夏抬起潮湿的手,在她被热水蒸的泛红的脸颊上轻轻摩挲,温声喃:“喜欢看你。”

    向暖莫名,还未说话,他就捧着她的脑袋,让她微微低了些头。

    骆夏的薄唇印在她的左眼上。

    然后是右眼。

    靳言洲说她走的那天她哭的眼睛红肿。

    到底哭了多久哭的多凶,才能把眼睛哭成那般。

    他的吻很轻柔小心,一下一下地落下来。

    好一会儿,向暖被他箍住腰,两个人坐起来,溅起一片水花。

    她搂着他的脖子,同他唇瓣相贴厮磨。

    向暖没跟骆夏提起过她在他离开的那日一个人去了天台。

    更没告诉过他,因为和他分别,她躲开所有人大哭了一场。

    但他都知道了。

    她用最赤诚干净的眼泪,祭奠她结束在那日的青春,和无疾而终的暗恋。

    暖暖,你的喜欢,并不是无疾而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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