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三、闻星&悦尔(2)-《寂寞的鲸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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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接受试管婴儿技术辅助怀孕的女性中,占喜应该属于情况比较特殊的一个。别的女性可能是因为年龄、身体的原因很难自然受孕,要么是男方有问题,无法自然射/精,或精子数量少、质量差,才会选择这项技术。
而占喜还没满二十七岁,身体很健康,医生说胚胎质量也很棒,所以,大家都对移植成功抱有极大的信心。
不过,骆静语还是不敢掉以轻心,带着占喜回家后,第一时间就让她躺到床上休息。这是医生的嘱咐,女性移植后48小时要尽量卧床,只能偶尔下床慢慢走动,不能劳累,不能洗澡,要保持心情愉悦,吃食上也要注意。
占喜的心情相当愉悦,真就一点儿也不紧张,倒是骆静语紧张得不行,下巴都是绷着的,拿着手机上网查资料,看占喜能吃什么不能吃什么,想着要怎么给她做好吃的补充营养。
他坐在床边,碰都不敢碰她一下,占喜看得笑死了,伸手过去扒拉他的胳膊。骆静语转头看她,占喜刚要打手语,骆静语就按住了她的手,摇摇头:【你说话,不要手语,说话就行,我看得懂。】
占喜现在和他交流其实是手语居多。一是因为她的手语水平已经很好,不像前几年还要边比划边回忆,现在她打手语自然又熟练,都和骆静语一样会省略掉一些辅助词汇了。
二是因为,占喜知道对小鱼来说,看手语肯定要比读唇更轻松,她就是想给他减轻一些压力。
占喜被骆静语草木皆兵般的态度弄得哭笑不得,心想连手语都不让她打了,也太夸张了吧?
不过她还是顺了他的意,小鱼就是担心她,总希望一次就成功,不想让她多遭几次罪。
占喜劝他:“你别那么紧张,我没事的啦,医生都说了不能患得患失,越这样心理压力越大,放轻松点,要对我们的宝宝有信心!”
“患得患失”这样的成语对骆静语来说很难理解,只能猜到大概的意思。他知道妻子说得没错,可心里还是愧疚,视线移到她依旧平坦的小腹上,轻轻地捏了捏她的手,又点了点头。
占喜这阵儿肯定不会出门工作,阎雅娟和迟贵兰都说要来家里照顾她,占喜统统婉拒。
她和阎雅娟的婆媳关系处得很不错。本来嘛,阎雅娟有了这么一个健康漂亮又能干的儿媳妇,哪里还会挑剔?她和骆明松对占喜是宠得不得了,宠到甚至都有些卑微了,生怕儿媳妇嫌弃他们的傻儿子。
就因为这样,占喜更不敢让婆婆上门来照顾她,简直能想象婆婆把她供起来的那个场景,实在是消受不了。
关于这个问题,占喜和骆静语沟通过。
她开玩笑般地问他:【你妈妈是不是觉得你娶了我是撞大运?就怕我不要你啊?】
骆静语笑笑,没回答,反问她:【你会不要我吗?】
占喜也反问:【你觉得我会不要你吗?】
骆静语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想了一会儿才摇头回答:【不会。】
占喜睨了他一眼:【这么自信啊?】
骆静语又陷入了沉思,之后略微失落地打手语道:【如果你不要我了,就和我说,没关系的。】
占喜真是服了,笑道:“你刚才还说不会呢?”
骆静语认真地比划道:【因为我们宣誓过,对着国旗。】
他的心思,占喜比谁都懂。
这两年,骆静语事业上发展得很顺利,联名款合作络绎不绝,甚至和奢侈品牌都有了几次合作,作品还上过好几本时尚杂志。
这些业务都是占喜谈下来的,有时还要和小鱼一起坐飞机出差去外地,就像他的经纪人,也是助理和翻译。
骆静语却说不是,说她是他的领导,而他则是她的打工仔。
他还被一些省市级文艺单位邀请,进行过大件作品的创作,代表省里、市里去参赛、参展,也制作过精美的烫花摆件当做见面礼送给来钱塘访问的外国友人甚至是政要。
在国内烫花界,骆静语已经是徐卿言以外最有知名度的一位艺术家。又因为他是聋人,长得还高大英俊,在某些程度上甚至比徐卿言更有名。
汉服饰品已经不是他的主业,不过他没有像徐老师那样放弃这一块,而是用上了昂贵的珠宝材料,把饰品做得更精致更高端,件件都是令人爱不释手的艺术品。
每一年,骆静语依旧会开仓做一次限量平价饰品,是给老粉丝们的福利,几乎成了汉服娘们的狂欢日。岳奇都惊呆了,预售开放后,半个小时不到就能爆单。
骆老师就慢悠悠地做两个月,把这段时间当做休假。
烫花体验课已经不局限在禧鱼茶室里,骆静语会被邀请去一些企业、学校和社团给大家上课,算是一种团建活动。在情人节、三八节、母亲节、感恩节、圣诞节等节日前后,骆老师的日程排得满满当当。
人少,他教烫花,人多,他就教些别的,比如用冷瓷土做茉莉花、玫瑰花或多肉植物,上手简单又好看,适合好多人一起学。
上课时,占喜一直陪在他身边,帮他讲解、翻译、和对方单位的联络人沟通。他们两个在工作中谁都离不开谁,是最亲密的伴侣,也是最默契的拍档。
只是,即便骆静语的事业做得风生水起,两人的收入比之前有了很大幅度的提升,在感情上,占喜觉得,小鱼还是会把自己处在一个比较低的位置。
他对占喜说过,在他心里,她就像是天上的月亮,百花中的仙子,她愿意和他在一起,他这辈子便再无所求。
占喜当时就震惊了,两个人在一起那么久,她很多时候都会不修边幅,什么月亮?什么仙子?大可不必啊!骆老师的滤镜是不是太厚了点?
骆静语从未觉得自己有多好,众人眼里的优点在他自己看来都是再寻常不过的事。
他毫无保留地爱着她,每天都会对她说一遍“我爱你”,有时是清晨,有时是夜晚,在只有他们两个人的空间里,他会羞涩地叫她欢欢,一遍遍地叫,然后摸一摸她的喉咙,感受她的回应。
他会说的话很少很少,“欢欢”是说得最熟练的两个字,已经说得很标准。占喜每次听到依旧会怦然心动,还会有一种他耳朵能听见的错觉。要不然,他怎么能看着她的眼睛,把她的小名叫得如此温柔缱绻?
就是这么好的骆静语,迟贵兰有时候还会嫌弃。
这就是占喜不愿意让老妈过来照顾她的原因。
迟贵兰对女婿的态度很矛盾,有时候和颜悦色,有时候又会忍不住当着面儿地埋怨他。骆静语从不对占喜告状,每次都是默默得任凭丈母娘数落,占喜偶然知道这个状况后,和老妈大吵一架,迟贵兰才收敛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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