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偷吻荔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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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荔没说话,就低头捡起来那张相片。

    她余光瞥了一眼。

    相片的画面里,女孩子和旁边的男孩子笑靥如花。

    这人!看不懂她的意思吗!

    而且一口一个婆婆,拜托!和你很熟吗!

    白荔气鼓鼓地咬着牙,指缝用力地捏住了相册,恨不能摁出个洞来。

    但是在婆婆面前,她还不好说什么。如果眼神有力量,那么现在的纪霖汌早就被她扔到九霄云外了。

    可惜是如果。她瞪酸了眼睛也没用。

    婆婆现在年纪已经这么大,她不想因为自己的事情,再为她添烦恼。所以和纪霖汌那些事,她不打算说出来。

    她瞧着,纪霖汌也没有说的意思。

    偏这个时候,婆婆来了助攻。

    “小纪今天不忙呀,那晚饭也在这里吃吧。”

    纪霖汌轻笑:“方便的话……”

    他语气谦和,说话留了余地。刚眼底那点愧疚劲抬起来就不见了,好像被他撕掉的那一页,本来就不该出现在那本相册里。

    话还未说完。

    婆婆:“自然是方便的呀!”

    白荔:“……”

    她感觉自己已经完全不了解纪霖汌这个人。

    他现在在她眼里,就跟努力藏起尾巴的大灰狼没什么两样。

    居心叵测。

    他确实伪装出乖巧和进退得体,获取了婆婆的好感,但那股斯文败类的劲,还是能透着眼神传递出来,隐藏不掉。

    室内话音刚落,突然有一伙人带着棍棒就闯了进来。

    从进了院子里一路走过来,凌乱细碎的脚步声蜂拥而至。

    他们一进门就叫嚷着,七嘴八舌闹在一块,白荔一个字都没听清。

    直到为首的男人歪着嘴叼根烟,一副市井流氓的模样,她才认出来此刻出现的人,正是前几天来过一次、尖嘴猴腮的黑瘦男人。

    好像叫什么侯三。

    这么一看,白荔也瞬间了然。

    B镇这个地方小,平时芝麻大的小事也会传得有声有色,大妈们坐在一起不是东家长就是西家短,谁家有点八卦都瞒不住,更不要说拆迁这样的事。

    场面一度混乱,尤其是黑瘦男人看到纪霖汌以后,认出他是诚越公司来的。于是冷笑了一声怨怼道:“你们果然是谈好的!李阿婆真没想到,你胳膊肘朝着外面拐,竟帮起外人来对付自己镇里的人。”

    “啐。真是个昧良心的。”

    “以前还尊敬你,老了竟干这种事。”

    李阿婆也没含糊当即就骂了回去。

    她当年做老师的,岂会被这几个人讨到嘴上的便宜。

    “你们几个人无所事事,整天就异想天开要挣不义的财,石坡区拆迁的事情,是经过居委会和我们一致投票决定的,你们几个倒好,去闹了一通没用,现在还想在我这找事。”

    他们这群人本来就是要来闹事,见状更是不客气。

    几个人欺负李阿婆儿子不在面前,便挑她这个软柿子下手。

    于是他们又是嚎又是叫,摔摔打打的。拿起什么东西也毫不顾忌地扔来扔去。

    倏地,一颗不起眼的陶瓷花瓶朝着白荔的方向就砸了过来。

    没人在意,哪怕白荔因此受伤,他们也不过就是认为她倒霉被误伤而已。

    等白荔看见的时候,她已经来不及躲。

    她刚想下意识护住眼睛的部分,视线突然一暗。

    一道身影快速地挡在了她面前,好闻的沉木香气。

    她抬起下颌,惊魂未定地看着纪霖汌。

    那花瓶砸在了他肩膀上,疼得纪霖汌闷哼了一声。

    “没事吧?”他紧皱着眉,问道。

    白荔摇摇头,她刚想问问他的情况,但话到了喉咙就哽住,最后也没问出口。

    随后她默默地从他周身退开,然后走到了阿婆的旁边,冷静地看着几个前来闹事的人:“跟你们也说不通,不如我们报警处理吧。”

    “你们也冷静一下,再这么闹下去也无济于事。”白荔冷眼看着他们。

    几个市井流氓哪里会听得进去一个小孩子的话,顿时讥笑道,“你算老几?”

    声停,侯三推搡了白荔一把,他劲大,怼在肩胛上像是撞了墙。

    “嘟嘟,你不要管。”李阿婆担心她,忙要扯着她到自己身后。

    “嘟嘟这名怎么这么耳熟?”

    “是啊,三哥。好像是徐一海前妻的女儿吧?”

    侯三登时恍然大悟:“好像还真他妈的是。”

    脸色一变,猥琐又油腻的笑容挤了出来,他搓着手笑,三角眼嘀哩咕噜在白荔胸和腰段上打转:“原来是徐一海的姑娘,十几年没见,都长得这么水灵。”

    “小时候,叔叔可还给你拿过糖呢。”

    内心恶心至极的人,连说出口的话都恨不能让人割了他舌头。

    “这是诚越和你们之间的事,扯不相干的人,实在没必要。”纪霖汌道。

    他声冷,这会抬起的黑眸像是淬了刀渣,正一点点地割在侯三那。

    饶是侯三这种人,看到纪霖汌眼神的时候,也不由瑟了下。

    他们这样混门道的人,行里也有规矩。比如什么人不能碰之类的。

    有钱的当然可以,但有权的不行。

    无恶不作的人可以,但不怕死的不行。

    而此时对面诚越来的男人眼底,像是蛰伏的野兽,带着股狂傲劲。

    仿佛稍有不慎,就会在黑暗中将他撕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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