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德蒙唐泰斯(十七)-《默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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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别掀被子。”骆闻舟把他拖回来,擦了擦他额角的冷汗,十分欣慰地感觉温度确实降下去了,于是轻柔地亲了亲他的鬓角,“做恶梦了吗?吃退烧药确实容易做恶梦,我在这等你投怀送抱等了一宿了,来我这寻求安慰吧。”
费渡剧烈的耳鸣褪去,他犹豫了一下,低声说:“算不上恶梦,只是有一些很奇妙的情节。”
骆闻舟:“……奇妙的情节?比如坐火车上天?”
一大早和病人开黄腔,实在太没有下限,费渡无言以对地用胳膊肘杵了他一下。
“比如我当年一次性破解了费承宇的密码,其实是因为有我妈的提示。”费渡说,“还有……费承宇好像跟谁说了一句‘我的画册计划’……”
骆闻舟一顿:“你不记得你是怎么打开那扇密码门的?”
“记得,我记得我是归纳出了几个可能性,然后去试的,很幸运的是,试的第一个密码就通过了……”费渡的话音突然一顿,从中感觉到了违和,他以旁观者的视角推断自己小时候的心理状态,认为自己无论如何不敢冒着触怒费承宇的危险,贸然拿着一堆完全不确定的密码去试。
所以当时真的是他妈给过他提示?
为什么他一点也不记得?
骆闻舟伸手盖住他的眼睛:“再睡一会,病好了再伤神。”
等安顿好费渡,骆闻舟悄悄地爬起来,把早餐热好放进保温饭盒,又留下字条,独自去了档案室,调档需要走正式手续,尤其是一些封存的档案,但眼下是非常时期,走手续也找不到可以签字的人,管理员抽过他无数盒好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把他放过去了。
骆闻舟找了一圈,果不其然没能找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画册计划”只有一个薄薄的小册子,里面是一些非常场面的介绍语,还有几篇不痛不痒、看起来完全是到处复制黏贴赶制出来的论文,画册计划的牵头人是当时燕公大的教授范思远,但最后收录的论文中,无论是作者还是指导老师,都没有他的签名。
范思远的个人档案内容也少得可怜,只是简单地收录了他的工作经历和发表过的论文,到十三年前戛然而止,死亡记录则很奇怪,是在十年前——老杨隐晦地提过,说这个人死了,骆闻舟一直以为他是画册计划东窗事发后,畏罪自杀或是在抓捕途中出了什么意外之类,没想到事实居然并不是。
正是大清早,管理员和骆闻舟交代了一声就去蹲厕所了,骆闻舟趁机把第一次画册计划中所有收录调研过的案卷飞快地复印了一份,业务熟练地做了一回贼。
临走时,他的目光在范思远的工作经历上停留片刻,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
对了,陆局说过,顾钊在工作后,曾经去燕公大读过一个在职研究生!
与此同时,肖海洋一大早就赶去了戒毒所,戒毒所不像人民公园一样说来就来,他坐立不安地等了大半天,才总算见到了马小伟。肖海洋暗地里大松了口气——这段时间出的意外太多了,他唯恐自己刚找到一点线索,就被告知马小伟也被灭口了。
马小伟比之前胖了一点,没那种瘾君子相了,精神状态却有点萎靡,那点萎靡在见到肖海洋的一瞬间就不翼而飞,整个人都紧绷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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