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之后,那惨叫隐隐约约,又是一声。 等景元礼折腾够了,像个死狗一样沉沉睡去,凤静初便悄然起身,下床,推门出去。 王府深处,有一处地窖,是去年新挖的,门上挂了一道大锁。 凤静初熟练落了锁,沿着幽深黑暗的台阶下行,并不点灯。 地窖深处,是潮湿的泥土味,混杂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嗤啦,火折子亮了,点燃一支油灯。 凤静初在一只简单的木椅上坐下,将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全然不是平日间旁人所见的端庄娴静模样。 她就坐在那里,静静地望着地窖深处的黑暗。 那里面,有沉重的呼吸声。 良久之后,似是有人从昏厥中悠悠醒转,之后,便又是一声惨烈痛苦的嚎叫! ;凤静初!黑暗中的女人,一个字,一个字,怨毒地喊她的名字,如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鬼。 ;醒了?凤静初依然坐得身姿笔直,指甲敲了敲桌上的一只尺许高的瓷缸,;肚子饿吗?饿了,我就喂你一点,保证让你用最慢的方式,好好享受活着的最后时光。 ;凤静初!你不得好死!我咒你不得好死!那声音凄厉无比,仿佛说话的人已经想象不出该如何诅咒这个女人,才能一解心头只恨。 凤静初淡然道:;其实当初,我也像你一样,恨一个人,恨到不知该如何报复,所以我也在黑暗中对自己说了无数次,容婉,我要你不得好死! 她慢悠悠将两条腿换了一下姿势,重复了一下,;我要你不得好死,如今,我做到了。 ;凤静初——!你不是人!你就是个魔鬼!你还我孩子!容婉在黑暗中,似是被锁链牢牢束缚着,却又有重伤在身,稍一挣扎,又惨痛地嚎叫。 ;孩子?呵,一定会还你,只是换个方式。凤静初站起来,瞥了眼桌上的瓷缸,;七个月的胎儿,泡在烈酒中,应该能够你吃很久。 她挽起袖子,用银勺挖了一小块尸块,向黑暗中走去。 很快,里面就传来容婉被人强行将东西塞进口中的声音,之后被她用东西勒住了嘴,只能发出低低的呜咽声。 ;让你安静一点,你不肯,现在,吵了楚王,哦,不,应该是皇上安歇,我就只能用你肚子里生的东西堵住你的嘴! ;呜!呜……!容婉在黑暗中,不可置信地望着凤静初看起来纤细柔弱的身影。 景元礼做了皇帝? 他凭什么? 这世上谁都能做皇帝,也轮不到那个憨子! 凤静初的眼睛似乎穿透黑暗,看到了她惊愕到扭曲的面容,;对了,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她温柔如待老友,;新帝的皇后,是我。 ;呜——!呜呜呜——! 黑暗中,容婉鼓着大肚子,身上滚着锁链,在砖泥乱草之中打滚。 如一条贪心不足而即将被撑死的蛇。 凤静初从容离开地窖时,裙角上沾了一点点血。 她娴静温柔,连吹灭烛火时的样子都如同画中的人儿。 ;好好吃自己的胎儿,好好休息,景元熙的脑袋在你的肚子里,可还要长一段时间才能彻底烂掉呢。 她从地窖中出来时,一双明眸映着夜晚的月光,瞳孔深处,有不见底的黑暗,那里,是她当年被容婉一手推下去的地狱。 自从跌下去,她就再也没能爬上来。 其实,报复容婉的过程,很简单,根本没人会在意。 她只不过在这场夺位之战中,要了一个没人会再去理会的废后。 之后,花钱在宫中寻了个亡命之徒,帮她偷了废帝的脑袋。 再然后,亲手挖开废后的肚子,活生生掏出她早已成型的胎儿,再将废帝的脑袋塞了回去,用针绣线仔仔细细地替容婉缝起来! 这样,这一对;有情人就可以终成眷属了。 完美。 凤静初悄然回房,脱去带血的衣裙,轻手轻脚回到床上躺好,再牵过景元礼的手,搭在自己腰间。 有些人,若是做了坏事,便无法安枕。 而另外有些人,只有行世间极恶,才能安抚下血肉深处那颗如恶鬼般疯狂叫嚣的,支离破碎的心。 姮儿说过,活下去,一切才有可能,才能看得到变数,看得到结局…… 凤静初安然闭上了眼。 —— 日暮时分,百花城南,正阳楼上,洞箫悠悠。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