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凤静初这两年历经深宫之中的锤炼,心思果然细腻地令人发指。 ;听听,帮我更衣,再派人知会楚王府,就说让楚王务必穿上他最好的王袍,在大门口等我。 ;啊?小姐,你要干什么啊? ;进宫! —— 金殿上,除了亲自出城去查看洪水过后的百花城周边情形的凤于归,已经文武百官齐聚。 容虚成一马当先,对着空荡荡的皇座下跪,;秦王殿下临危受命于天,乃我南渊江山社稷之福祉。臣,容虚成,恭请秦王殿下登基! 当前的形式,已经很明显了,秦王继位,是顺理成章,显而易见的事。 谁要是在这个时候反对,那就是跟自己的前程甚至自己的脑袋找不痛快。 于是,满朝文武,悉数跪下,高呼;恭请秦王殿下登基! 殿后耳房中,景元胤春风意满,却迟迟不现身。 他想要这呼声高一点,再高一点。 让全天下都知道,不是他想要夺位,而是所有人都在逼他做皇帝! 他正从容自在享受着外面的山呼时,忽然发现,这耳房中,不知何时,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正要喊人,就见凤乘鸾一袭黑色的紧身衣袍,正立在前面不远处的锦帐之后。 景元胤一身白毛汗都吓出来了,见是她来了,大大松了口气,招呼她道:;姮儿也是来等本王的好消息的? 凤乘鸾面无表情,从锦帐后走出来,;王爷这里,有什么好消息?是洪水已经彻底退了?还是灾民全都安置好了?亦或者,十里之外的九御黑骑,已经撤兵了? ;……景元胤好生尴尬,虚握着拳头,咳了一下,;姮儿不要着急,凡事都有轻重缓急,外面的事,我们可以一样一样妥善处理。 ;秦王殿下打算如何处理?什么时候处理?凤乘鸾一步一步,踏上台阶,立在他御案前,随手拿了一本景元熙还没来得及批阅的奏折,翻了翻。 ;这个……景元胤一时语塞,他一门心思都在夺位之上,哪里管过外面老百姓都在经历什么,;这个不是一直都有凤帅替本王操持嘛,而且,洪水总会过去,百姓嘛,生生不息,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哦,凤乘鸾啪地将那只奏折丢在桌上,;洪水总会消退,而老百姓反正也不会死绝,所以,这些事在秦王殿下眼中,都是小事对吗? 景元胤这才发觉,这个女人今日来者不善,他皱眉故意嗔怪道:;姮儿,你这是怎么与本王说话呢?本王岂是那等无道昏君! ;你的确不是无道昏君!凤乘鸾将桌上的折子一推,跳坐到御案上,忽地伸手抓住他的头发,将他半张脸咚地按在案上,另一只手死死捂住他的嘴,;因为你还不是个皇帝! ;唔……景元胤没想到她竟然敢在金殿旁边动手,拼命挣扎,可却哪里挣得过练了灭绝禅地手。 ;有一件事,我想你务必搞清楚,捧起景氏天下的,既不是外面那些跪着的老头子,也不是我那个在外面正苦心操持的父帅,而是苍生,是黎民,是那些被你排在最后,视如蝼蚁却生生不息的百姓! ;唔……景元胤拼命点头求饶。 ;为君者,可无大才大德,但当心怀仁厚,顾念苍生,以百姓福祉为先!你可记住了? ;唔……景元胤快要被她捂死了,拼命点头,却挣扎不掉半分。 ;还有一件事,我姓凤的今日既能扶你为帝,来日就能将你从皇位上拖下来!你为君之后,当日日警醒,夜夜反思,当知自己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都关系到多少人的身家性命,切不可儿戏处之! ;唔……景元胤晃得脖子都要断了。 凤乘鸾又思量了一下,叹了口气,;我知道,这个皇帝你也不想做,但是,实在没有旁的人选了,算你倒霉,以后多听媳妇的话,少干缺德事,或许能享几年这万丈荣华。 景元胤张大眼睛拼命地眨,不,你误会了,我哪里有不想做皇帝?我日日夜夜都在等着这一天,我一定会做个……好……皇帝…… 他最后那几个字,还没在脑子里走完,就已经越来越呼吸困难,喉间一痛,那气息就无论如何也喘不上来,喘不上来……,直到最后,什么都没了,一生江山梦,万事成空。 凤乘鸾等到景元熙再不挣扎,才将手从他脖子上拿下来。 之后,对锦帐后面咬着后槽牙道:;都看到了?我方才说的话,你若是有一个字记不住,又或者胆敢有半点学你的几个哥哥,以后,我就这么掐死你! 锦帐后面,哆哆嗦嗦站出来满脸委屈的景元礼,两手指尖捏在身前,拼命吞口水,;你不会真的想要我来做皇帝吧? ;不是你难道是我? ;可是……,我还没准备好…… ;一边登基,一边准备! ;但是…… ;哪儿来的那么多但是! 凤乘鸾把人抓过来,在屁股上踢了一脚,景元礼便向前一个趔趄,冲进了金殿。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下面容虚成见有人出来了,当即山呼! 满朝文武,随之山呼。 景元礼一个人杵在金殿最高处,害怕极了。 没见过这么逼人家当皇帝的。 容虚成跪也跪完了,拜也拜完了,一抬头,差点没晕过去,;楚王殿下,您怎么在这里?这金殿之上,可不是胡闹的地方,秦王呢?他在哪里? 这时,殿外有人朗声道:;秦王殿下已然遇刺。行刺他的,正是为主报仇的晋王门客! 凤于归提刀披甲,率全副武装的重兵,直踏金殿,将朝堂上下,团团围住。 容虚成大叫:;凤于归!你敢造反! 凤于归并不理会,向站在高处,瑟瑟发抖的景元礼拱手下拜,;臣,凤于归,拥立楚王殿下登基,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说罢,第一个铠甲撞地,轰然跪下。 凤于归都已经跪了,谁还敢反对? 况且,就算反对也没用了,景家的儿子,就只剩下这么一个。 在场的百官,左右看了看,之后便呼啦啦,如潮水一般,相继跪了下去。 最后只剩下一个容虚成,转了一圈才发现,自己竟然亲手替他人做了嫁衣裳! ;哈哈哈!凤于归,你好算计,你比我狠!你立个废物做皇帝,自己则披着忠君爱国的皮囊,当南渊的太上皇!哈哈哈!凤于归,老夫千算万算,还是算不过你这个老匹夫! 凤于归面色沉着,岿然不动,;容相御前公然出言不逊,应该是这几日忧国忧民,实在是太累了,来人,请容相下去休息! 他转身,将手中长刀悍然撞地,;还有谁与容相一样,累了乏了,嫌这头上的乌纱太沉,或是金殿的地面太凉,现在都可以向陛下告退了! 金殿上,一片寂然,连景元礼都大气也不敢出。 谁都知道,这一场逼宫夺位的政变,只要凤于归愿意再往前迈上一步,南渊就改朝换代了!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