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不用了,皇上今日安排的节目颇丰,实在令人目不暇给。温卿墨也不用请,在他右侧下首,原本给凤乘鸾预备的位置上坐下,景娴便安静木然地随他落座。 他伸手抓过景娴冰凉的手,握在掌中,那手上精致的蔻丹,是他昨晚亲自替她染的,;我的王后最近日夜思念母国,想念皇上和太后,寝食难安,我刚好又听说百花城有如此盛事,就不请自来了,没有扰了皇上的雅兴吧? 他这个人,向来没什么架子,无论是监国太子,东郎王,亦或是极乐尊主,向来只自称我。 但是,就这样轻描淡写的一句话间,深蓝色眼中的眸光,已经扫视全场,却根本从头到尾没有正眼看过景元熙一眼。 景元熙一身的悠闲早就就没了,整个人如坐针毡,大气都不敢出。 自从无忧岛被凤乘鸾破了,他就十万火急地派人送信去太庸山求助,可暗城的援兵没等来,却等来了一个消息——东郎王刚刚登基,第一件事就是去了西荒,寻找生母夜云涯。 也罢,南渊真正的太上皇顾不上南渊,他正好自己甩开膀子干! 等到一切木已成舟,南渊的暗城势力已除,凤乘鸾已经是个废人,而他,已经军政大权在握,到时候,到底要不要还听温卿墨的,可就要考虑考虑了。 但是,他万万没想,这个明明已经深入西部蛮荒的人,怎么就突然出现在百花城了? 他自作主张已经不是一次两次,可温卿墨到现在还留着他,没有半点兴师问罪的意思,只是因为他对他来说还有用。 于是眼光慌乱中匆忙辩解道:;呵呵呵,朕以为,东郎王已经有了皇妹,必定对永乐公主这种嫁过一次的女子没什么兴趣。 ;是啊,皇上说的没错。温卿墨将两条腿交叠,好整以暇,;我一向只对死人有兴趣。 ;呵呵……,景元熙不敢再多言,只好干笑了两声。 他对温卿墨的畏惧,犹如街头卖杂耍的猴子之于耍猴人,两人之间微妙的尊卑,就连容婉也能察觉一二。 她转头过来,向温卿墨和景娴打招呼。 景娴两眼发直,一言不发。 而温卿墨的目光却落在她隆起的腹部上,;看来景帝与皇后不久之后将喜得龙子,实在是可喜可贺。 容婉身为皇后,却要被皇帝塞进暗室,与人借种生子,这种事,只能打掉牙齿往肚子里咽,然后通通忘掉! 她只要记得,她腹中的,是南渊未来的皇帝就够了。 可却不知,景元熙这借种生子的主意,本就是眼前这个温卿墨授意的。 她仪态万方地点点头,大有母仪天下的气派,;东郎王与娴公主恩爱有佳,形影不离,相信抱得小王子,也是迟早的事。 ;呵呵,温卿墨忽然一声冰凉而莫测的轻笑,惊得景元熙抓着龙椅扶手的两只手一紧,;我东郎国的小王子,都已经满地乱跑,开口喊父王了,原来皇后娘娘竟然不知。 ;……?容婉眨了眨眼,她是真的不知道,还想细问,却见景元熙狠狠瞪了她一眼,便乖觉地打住话题,;啊,原来是这样啊,那真的要同喜同喜了。 她转回头来,重新坐正,帕子在手中握得紧紧地,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对劲,景娴为什么从头到尾都一声不吭?温卿墨的儿子都那么大了?跟谁生的?为什么景元熙对这件事,如此讳莫如深? 这时,鹿苑入口那边一阵骚动,下面歌舞鼓乐乍停,场上嬉闹暖场的男男女女也纷纷勒马停住,坐在场外看热闹的人群,如潮水般纷纷起身,争先恐后地观望。 那一头,上百号暗城高手开道,一身冷硬的鹰老六和一只独眼的林十五各护卫两侧,精锐龙牙武士为两翼,一行人煞气冲天,却又不徐不疾,簇拥着一乘高高抬起黑纱飘摇的撵子,浩浩荡荡而来。 凤乘鸾来了。 她高坐在上,发髻高高婀娜挽起,发间只斜簪了一支八寸有余、锋利如刀的白玉簪,一袭黑裙之上,缠金龙凤,奢华而凛冽狰狞,半倚在黑纱之后,眼中尽是慵懒,俾睨,漫不经心,招摇而来。 轿撵在高台前缓缓停住,凤乘鸾扶了林十五的手,缓步而下。 她一手倒拎着只雕花偃月杖,满身的邪狂肆虐,披着整个鹿苑中无数目光,闲庭信步地来到高台正下方,仰望上面一双帝后,咧嘴一笑,露出满口白牙,就像笑着望着一对衣着华丽却面目可憎的木偶。 ;皇上,娘娘,久等了。 ;永乐,可真是让朕好等。景元熙咬着后槽牙狞笑,;如今时辰刚好,既然来了,就开场吧。 容婉道:;是啊,本宫刚才还在担心,永乐是不是害羞,不敢来了呢。你今日若是不来,这撞天婚的绣球,该找谁替你抛呢。 ;娘娘说笑了,这么有趣的场面,我怎么可能不来呢?凤乘鸾目光又移向景元熙下首的温卿墨,;见过东郎王。 温卿墨浅浅一笑,;我好像占了公主的位置。 凤乘鸾也报之一笑,手中的紫檀偃月杖,随便耍了个花儿,;无妨,东郎王若是喜欢,就一直坐着吧,反正我用不着。 她回转身,已有林十五牵来一匹黑马,马的额间,挂了只结满红绫的七宝球。 凤乘鸾翻身上马,摘下七宝球,在掌中掂了掂,双腿骤然猛地一夹马腹,一手将球举过头顶,策马驰骋全场! 她黑裙黑马,手中长长红绫逆风猎猎飞舞,如一只横空出世的神雕,飒然之姿,霍然间,惊艳了天下! 这世间,女人的三六九等,无非以美貌和家世来衡量。 女人的美貌,之于男人,若占有,是锦上添花之事。 女人的家世,之于男人,若利用,是送上青云的风。 而此时的凤乘鸾,她的份量早已凌驾于这二者之上。 无需亮出任何底牌,她自己一种象征,是征服了她就等于征服了天下的象征! 任何一个人,无论男女,在她面前,都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征服她,要么被她踩在脚下! 温卿墨一只手撑着腮,深蓝的眸光始终随着她的身影移动,拇指的指尖,不经意间在唇边一掠而过,这个小玩偶,越来越野了。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