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君尘看着龙陵天一脸戏谑的表情,心头微微一动,也不再强忍疼痛,轻轻叫了一声,然后沉着声音问道:“哈哈,您果然英明g。不过,依您看,我应该如何解释?” “不用解释,至少现在你的身份,不是那起刺杀的受害者,而是,刺客,所以,你最好还是隐蔽着点。你没有死,那些箭手死了个精光,你只身一人,那些家伙也都死无对证,现在上面着急找替罪羊呢,你可别在这个时候想着出风头。”龙陵天轻轻用修为探查了一下龙君尘受伤的大腿,确认没有大碍之后,严肃的脸色微微缓和了一些,他摸了摸儿子的脸,冷静地说道:“我知道你很生气,但是既然你人没有什么事情,那些刺客也都死在了你的手上,这件事情就算了。” “就算了?”龙君尘听到父亲的话,心头微寒,现在他并不诧异父亲是如何知道这巷口刺杀一事,而是父亲的态度还是让他颇为的不满,身为人父,儿子受了伤,第一时间不去寻找凶手,还想着替凶手劝勉儿子? “你急什么,现在没有办法处理,你的的确确把那些皇室禁军的箭手都杀了个干净,这等罪名,要是查下来,当真是要落个死罪,怎么,你想死吗?”龙陵天话到最后,忽然加重了语气,就像是从喉咙管里刺出来的几根剑芒,龙君尘很少见到慈眉善目的父亲露出这幅神态,心下有些不安,身子往后靠了靠,硬着头皮说道:“可是,他们还跑了一个人,再者说了,这件事情,真相到底如何,总归是能被查清楚的!” “这起刺杀,背后牵扯的东西,人物,这些人物背后的背景,实在是太多了,我给你解释不清楚,而且,对方已经抢先一步告了状,那这件事情就没那么好办了,唯一的好消息就是,他们不敢把这件事情直接嫁祸到你头上,因为,要是真的如此,可能会顺藤摸瓜找到醉春楼,找到姚三娘,再一联系到李大林,他们不愿意看到某些事情败露,所以这段时间,应该是我们双方心照不宣的沉默期,他们不告发你,你也不要想着去动他们,安心养伤,这件事情,要从长计议。”龙陵天有条不紊地帮着龙君尘分析了一下现在的局面,龙君尘有些愕然地看着父亲,不知道是这么多年没见,父亲变了性子,还是自己从未真正了解过自己的父亲,原来一向不显山不露水的父亲,在其慈祥的面庞下,还藏着这么深的城府。 听到龙陵天这么说,龙君尘心下稍安,想着龙陵天所说的沉默期,不由得苦笑起来,虽然对方敢在京城拦街杀人,但看来还是有所忌惮,龙君尘抿着嘴唇,接过父亲递过来的鸡丝粥,轻轻喝了一口,转而问道:“听您的口风,看来您也是知道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了?” “哦?这话怎么讲,难道,你有什么不一样的判断?”龙陵天唇角微微翘起,似是已经猜到了龙君尘心中所想,不过并未点破,而是从善如流地安静听着。 “那些箭手,乃是皇室禁军,不在皇家陵园守着,怎么会跑到醉春楼这边的贫民区来?而且我已经听说了,那些箭手的尸体第二天就被处理掉,那条街被弄得干干净净,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对方的反应,未免也太迅速些?是不是有人害怕从这些人的身份被泄露,亦或者是,有些人好像要做些文章,想要借助这些尸体,再来泼一泼脏水?”龙君尘有些困难地侧了侧身子,疼痛让他再次抽了抽凉气,他寒着声音说道:“我知道您不愿意我知道这些事情,是害怕我忍不住去报复,更不愿意让我掺和到京城这趟浑水里面来,但是,李大林死了,他不能就这么不不明不白的死了,而且,死一个李大林,似乎远远不够,他们还想杀我,这次醉春楼对面的伏击,摆明了是冲着我来的,所以,我想我有权力知道,是谁想要我的命。” 龙陵天看着满脸不忿的龙君尘,望着后者眸子里的那股子倔强,心情起伏不定,想到了自己过去也曾经天不怕地不怕,也曾经沧海一声笑,想着朝歌天下,放浪形骸,可是京城水深,不是一腔热血就能随便闯荡的,龙陵天很不客气地摇了摇头,冷冷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寒着声音说道:“现在无法弄清楚,究竟谁是真正的敌人,既然要暗中调查,那就等你伤好了再说,不要太过声张,为自己树立太多的敌人。” 龙陵天一边说着,一边给龙君尘擦拭了一下府里御医配的益母草药粉,用于止血生肌,龙陵天停顿了片刻,继续说道:“不要以为你是修道者,并且境界不低就能在京城横着走,我告诉你,京城里面卧虎藏龙的强者多着呢,大家都蛰伏在暗处,比你强的人也选择沉默着低着头,这是为什么?因为,谁先露头,谁就会被打死,这是我对你的忠告,希望你能接受。” 龙君尘点点头,又触动了肩头的伤势,眉头皱了一下,喘了两口气后回答道:“我会想办法查清楚这件事情。对了,能不能让龙家的人去盯着几个地方,我初来京城,也没有跟军情六处那边联络好,所以,只有用一用父亲的人手了。” 话到此处,龙君尘终于改口叫龙陵天父亲,那倒不是因为龙君尘之前的气消了,更多的是因为龙君尘被龙陵天的一席话所打动,老龙和小龙之间一直隔着一层桎梏似乎终于被冲破了,龙君尘知道父亲有自己的耳目,也知道后者对于军情六处,对于自己的情况有所了解,因此,龙君尘并没有隐瞒什么。 龙陵天眯了眯眼,并没有因为龙君尘的改口有丝毫的情绪波动,龙陵天华发渐生,不过,龙虽年老,余威犹在,他依然保持着肃正的脸庞,沉声说道:“皇室禁军,皇家园林,还有那个叫闻正清的胖子,我都已经派人盯上了。”龙君尘笑了笑,听到龙陵天这么说,听到父亲原来心头同样着急,心头涌起一股子热腾腾的暖流,知道父亲表面上劝自己先忍耐,其实自己早就开始了暗中的调查,龙君尘有些困难地咧开一个笑容,“原来父亲比我还着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