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四章 论道鸿钧!(下)-《我师兄实在太稳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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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暗中修行了她的大道,由此才有了道境上的飞速突破。

    这其实是我最大的底牌之一。”

    鸿钧道祖有些哭笑不得,叹道:

    “贫道今日的被动,竟然源于灵娥之道?贫道何曾将她看在眼中,不过是将她看做是你的附庸生灵。

    不曾想……

    不愧是你,竟能逼自己师妹修得这般道境。”

    “道友谬赞,”李长寿露出几分诚恳的微笑,“是她悟性惊人。”

    “好一个悟性惊人,”鸿钧微微眯眼,“那你呢,你觉得自己悟性如何?”

    李长寿沉默了少顷,叹道:“朴实无华,金仙前很多顿悟其实是道友点拨,金仙劫之后许多感悟来自于均衡道本身与我相合。

    道友若是不知道聊什么,不如我来开个头。

    聊聊浪前辈吧。

    他叫什么?”

    “你既叫他浪前辈,那就叫浪吧,”鸿钧叹道,“这算是我老友,只是原本一直在上古伏羲的体内。

    是了,第二元神法。

    你便是用第二元神法与天魔之道,将虚菩提取而代之。”

    “其实不是,”李长寿道,“我用的是与第二元神法相近的拟态元神法,这也是纸道人之道的隐秘。

    想必道友早已知晓。”

    鸿钧道祖笑道:“你果然悟到了。”

    李长寿眉角一挑:“道友果然早已知晓。”

    而后这两个道者各自轻笑,倒是默契颇足。

    鸿钧道祖微微叹了口气,缓声道:“长庚……长寿,其实你我不必走到不死不休的地步,你想让天地与生灵互相均衡,这些其实都可以谈。

    只要你能给出能让贫道感到威胁的筹码,贫道自会向后退几步。”

    李长寿正色道:“道友其实不必用这般说辞,我的底牌就摆在这,此时不过是想给道友最后的体面。

    若道友就此放开与天地本源的关联,我自然会留道友性命。”

    鸿钧笑道:“这般大话,莫非只是为拖延时间?”

    李长寿笑道:“拖延又能等来什么时机?此时凭借这条解空大道,道友已无法将我彻底抹杀,只能封禁,而这不过是我一个假身。

    我确实有充足的准备,可以强行镇压道友,此时不过是……念些旧情。

    道友其实不算凶恶,只是掌控天地惯了,对生灵少了敬畏之心。”

    “敬畏?谈何敬畏?

    生灵不过草芥,贫道也不过蜉蝣,天地才是永恒。

    是这天地造就了生灵,给了生灵容身之所,生灵却以私欲不断掠夺天地,让这天地不堪重负。”

    “道友就是最大的掠夺者吧。”

    “不,”鸿钧凝视着李长寿,“贫道并未掠夺。”

    “只是掌控?”

    “掌控有何错?”

    鸿钧如此反问,又道:“天地需要一个掌舵者,生灵需要一个监护者,天地与生灵之间需要的并不是均衡,而是划清界限、彼此敬重。

    若无贫道,这天地早已失控,根本不会有今日!”

    李长寿辩驳道:

    “并未发生之事尽是虚妄,道友拿此时天地作为自己的道果,未免有些太过自大。

    而今天地间,固然是按道友给的剧本走到了今日,但所发生的一切,除却这个剧本的框架之外,都是生灵在向前行走。

    甚至,这天地、三界生灵有很多次机会,去走更能和谐共处的方向,却被道友修整到了这般地步。

    这不是掌舵,也不是监护。

    这是给天地以枷锁,给生灵以囚笼,所要满足的,不过是道友那份争强之心,不过是道友心底的私欲。”

    鸿钧道:“生灵之力就如你老家古时的黄河之水,若无堤坝巩固,早已泛滥成灾。”

    李长寿道:“可黄河堤坝自下游平地而起,悬于地面上,黄河之水若再泛滥,后果不堪设想,与其给予堤坝,不如防护上游水土。”

    鸿钧又道:“黄河浑浊,本就是生灵活跃的后果,生灵的贪婪造就了那片赤黄的高地。

    又如那条南边的大河,生灵逐水而居、占据河道附近沃土,洪水侵漫又如何能怪河流不义?”

    李长寿话语一顿,言道:“可天道并非河堤,道友偷换了概念。

    道友的天道护持的是天地,护持的是那条河本身;

    而河堤的存在,是为了保护沿河百姓。

    一场洪水是天灾也是人祸,生灵掠夺自然、得了自然的报复,这也是生灵之道的均衡之理。

    生灵与自然的关系本就难以一言以概括,这也是生灵应去寻找的答案。

    动态中找寻平衡,变化中探索路径。

    我并非觉得生灵所求便是对的,也不觉得生灵所做便是正确,试错必然需要付出代价,但总好过一潭死水、静等腐臭。

    不对吗?”

    鸿钧笑了笑,摇头道:“你我果真道不同。”

    “此时论道尚早。”

    李长寿做了个请的手势,与鸿钧一同端起茶杯,各自抿了一口,润了润嗓子,言道:

    “还是此前的问题,你我不如再博弈两阵。”

    “哦?”

    道祖笑道:“哪两阵?”

    “第四阵,孙悟空大闹天宫,”李长寿道,“就看他能否打入凌霄殿。”

    鸿钧淡然道:“这无甚意义,你不过是想用这般形式,护住孙悟空性命,莫让贫道直接打杀了这枚已坏了的棋子。

    道友,当真是性情中人。

    不必有第四阵,贫道就与你看这场戏,看天庭局势如何发展。

    若贫道出手干预,便是贫道输了这一阵,如何?”

    李长寿嘴角一撇,言道:“那我就占这次便宜了。”

    鸿钧笑而不语,抬手点在面前的桌面上,其上荡起层层涟漪,现出了孙悟空昏睡的情形。

    竹屋中又安静了下来,在等猴子睡醒。

    就这般过了片刻,道祖缓声道:

    “你刚才提到了浪,你觉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不好说,”李长寿道,“若是在上辈子遇到浪,我应该不会跟他有什么交集。”

    鸿钧笑道:“哦?是因羲和之事?”

    “不是,”李长寿摇摇头,“我上辈子的朋友中,也有私生活不检点之人,但那是他们个人的隐私。

    我虽然是个价值观保守主义者,但并不会因此而断绝往来。

    道友,如果我推测不错,浪上辈子有些不得志吧。”

    “可以这么说,”鸿钧叹道,“他当年对我说过前世之事,他总有些心意难平。”

    李长寿道:“所以自杀了?”

    “哦?”鸿钧面露思索,“自杀?贫道倒是不知此事。”

    李长寿笑道:“我是说浪前辈执意回返洪荒,与道友决战,最后被道友联手天道震死之事,这不是等同于自杀吗?”

    鸿钧笑了笑,叹道:“他是我遇到过最棘手的敌人,最后他也是败给了自己的一念之仁。”

    “对道友而言,浪前辈比我老师太清还要棘手?”

    “不错,”鸿钧道,“太清脾性如何我一清二楚,但太清不知贫道。

    贫道与浪互知根底,这是贫道最忌惮之事。”

    李长寿缓缓点头,端起茶杯喝了口。

    鸿钧问:“为何贫道总觉得,长庚你是在使诈?不如你说说有关浪的隐秘,贫道也好放心与你继续下这盘棋,而不是将你直接抹杀。”

    又到了熟悉的底牌验证环节。

    李长寿淡定地点点头,轻声道:“浪前辈当年之所以不想活了,其实是有三重理由,我一重重说给道友听,如何?”

    道祖搬了搬腿,盘坐得更舒服些,“讲。”

    李长寿道:“这个比较远,需要从【洪荒居委会】说起……道友对这个名字应该不陌生吧。”

    道祖含笑点头,并没有什么惊疑。

    李长寿看了眼孙悟空的状况,不急不缓地缓缓道来:

    “洪荒居委会,又名洪荒街道办事处,应该是浪前辈随意取的名,恶搞的成分居多。

    我此时尚不能确定,这名是从何时开始用的,也无法完全确定其内成员有谁,这个稍后我自会说我的分析。

    但可以确定的是,这个洪荒居委会,很久之前就开始决定洪荒天地的走向。

    根据浪前辈留下的年记,浪前辈与道友的分歧应该发生在上古中后期,人族与妖庭决战之前,那时是你们矛盾爆发期。

    这就是浪前辈当年自杀的第一重理由。

    浪前辈与道友有了矛盾,且矛盾不可调和。”

    鸿钧笑道:“具体?”

    李长寿沉吟一二,似是在斟酌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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