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鄱阳湖上-《朱雀记》


    第(2/3)页

    一个小时零十三分钟以后。

    棍影骤然一停。

    铛的一声脆响,易天行将金棍插入土中,双手扶着,半佝着腰,气喘吁吁道:“狗曰的,真能躲。”

    岛上那个不停在各个位面出现的残影也终于停了下来,陈叔平双腿微微颤抖着,口舌发干,下颌处的伤口又已经崩出血来,咳了数声,像哮喘病人一样嘶声道:“打不着老子,你就骂人?”

    “你本来就是狗曰的。”易天行一屁股坐到沙地上,喘个不停,“真他娘的能躲,居然打不着你。”

    纵使他天生神力,但舞着这将近七吨的神器一个多小时,也快让他虚脱了。

    试着想像一下,如果一个人举着个解放牌大卡车满大街的追打一只苍蝇,沿着燕京四环跑了一圈,那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陈叔平总是能在棍影及身之前,化作一片残影,险险避过,就像是那只苍蝇一样。

    而七吨重的金箍棒,虽然比大卡车好拿,但重量是一点不少,而且用来打苍蝇,似乎面积更小。

    陈叔平知道这棒子挨着自己,那便是损骨折筋之灾,记忆中约两千年里的恐惧,让他不敢坐下,死死盯着易天行身旁正在慢慢陷进土中的金棒,习惯姓地吐出腥红的舌头,一喘一喘说道:“你这鸟人,谁会像你这样死缠滥打?”

    易天行喉咙异常发干,很困难地咽了口唾沫,诚心诚意请教道:“仙狗大人,我这宝贝应该厉害,为什么总打不着你?”

    陈叔平当了快二十年的数学老师,骨子里似乎爱上了人间的传道授业解惑之事,下意识回答道:“你速度太慢。这宝贝本来挺有用,但落在你这个没用的人手里,拖累了。”

    拖累了,意思就是说,易天行耍金棒,有如大S开法拉利,不但发挥不出工具原有的作用,反而会让这些宝贝显得格外无能。

    这种认知让易天行有些自窘的恼火,他忽然暴吼一声:“老子懂了!”

    他右掌平平一摊,体内真火命轮疾转,一道天火轻轻燎上金棒,金棒认主,顿时轻轻颤抖着从土里震了出来,缓缓浮在半空中。

    陈叔平瞳孔一缩,现出一丝悔意。

    “去!”易天行双眼中金芒一翻,古怪笑着一指陈叔平。

    金棍应声破空而去,朝着陈叔平又是一棍击下!

    陈叔平满怀怅悔地怪叫一声,身体又化作了片片残影,开始绕着小岛玩起了猫捉老鼠的游戏。

    此时的金棒挥舞速度确实比易天行掌在手上要快上许多,战局内再见不到那些多余的棍影,只见着一根金棍宛若有灵姓般追着时而消失在空中,时而出现在岩石间的陈叔平残影猛打不停。

    易天行松了口气,喃喃道:“看样子我可以先睡一觉?”

    ……

    ……

    荒岛那侧传来一声惨叫,陈叔平耷拉着脑袋冲了过来,他的右手似乎被砸断了,惨惨地在身侧一甩一甩着。

    易天行自然没有真的睡觉,体内道心佛轮相偎,将自己的精气神都调整到最佳,时刻准备发出最后一击,他准备等着金箍棒再赶狗三圈后再出手。

    但陈叔平不会给他这种机会,仙犬眼中狞狞绿光一闪,他整个人便往易天行怀里冲了过来。

    身后是那根重达七吨的金光大棒。

    易天行大惊,左手佛印,右手火剑,向陈叔平的胸口拍去。

    陈叔平的身子在他的身前微微一晃,残影一现,便躲了过去,直接像片浮云般掠过他的肩头,躲在他的身后。他知道易天行的身体材料异常,自己不见得能一击杀敌,于是选择了暂避。

    易天行闷哼一声,右手一召将金棒握入手中,反手自腋下刺出。

    陈叔平脚尖一点,顺着棍风便飘了起来,身子极潇洒地向后轻掠着,飘到了湖面之上。

    易天行身子在空中疾速一滚,棍尖在沙地上一撩,整个人也像只大鸟般飞往湖面之上,向着陈叔平一棍击下。

    两人这一连串的动作漂亮至极,均是在最惊险的刹那选择了最妥当的出手,实在是干净俐落,毫无冗赘!

    水花大作,湖水如同沸腾一般,两个人在水下激烈战着。

    ……

    ……

    又不知道多少分钟之后。

    湖水一震,奇异地形成两道曲面,似乎有什么正加速驶来。

    陈叔平和易天行从水下先后破水而出,狼狈不堪地倒在地上。

    碧波柔顺,二人却都是身受重伤。陈叔平被金棍击中一下,而也趁隙用无上仙诀近易天行的身,震伤了他的心脉。

    湿漉漉的易天行半跪在沙地上,嗓声异常冷静:“我的心快碎了。”

    陈叔平面无表情地站着,双手一震,水点离体而去,砸入沙地之中:“如果你是一般的修行人,你的心脏早就爆了。”

    他接着闭目,然后轻声说道:“还打吗?人类已经来了。”

    “我知道。”易天行冷冷望着他,“可是你还没有死,我怎么能住手?”

    陈叔平咯了一口血,惨惨抚着左肩道:“你很有毅力,居然能坚持这么久。”接着冷冷道:“如果不是我现在只有两成的力量,昨天夜里我就会把你们所有人杀死。”

    他的胸口有一处极古怪的创痕,淡淡的,与皮肤渐成一色。

    “师傅给我两年时间。”易天行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狠煞劲儿,“但我想试试,今天能不能杀死你。”

    “你若还要缠着我打,我愿意奉陪。”

    “这本来就是一次牛皮糖行动,我就是那个负责粘人的牛皮糖。”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