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驱虎-《大争之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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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仲梁怀道:“二哥放心,我和曾兄会助二哥稳住中军,粮草、财帛、伤兵装车先行,再随二哥拔营起寨。”

    古君海大为欣慰:“有劳两位兄弟了。”

    仲梁怀和曾卞看看展跖尸首,重重一跺脚,也返身急去。

    四周火把猎猎,侍卫们低着头,站成一个圆圈默默而立。古君海伸出颤抖的手指,几番想拔去展跖颈上弩箭,瞧及他怒目圆睁、栩栩如生的模样都不忍下手。最后,他终于伸手握住箭尾使劲一扼,将箭杆扼为两截,然后闭目捏住箭头,一狠心,将那血淋淋的箭杆穿颈拔出,丢在地上。

    “大哥!”古君海泪如雨下,颗颗黄豆大的泪珠劈劈啪啪落在展跖脸上,抚尸痛哭半晌,听到后军搔动,已经开始拔营起寨,他才止了悲声,将展跖的尸身拦腰抱住,一咬牙根,站起身来中,托着展跖尸首向中军大帐疾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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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跖残军败走鸡冠岭,在那里进行修整,整顿三军,诸位头领重新排定座次,并在那里与众位兄弟商议今后的出路。

    公山不狃智勇双全,无论是实力还是威望,在展跖军中都仅次于古君海,再加上展跖中箭身亡前后,他的表现可圈可点,尽显忠心和手段,古君海坐了头把交椅后,他便理所当地做了二当家。刘煜、叶羽等诸将也都按照他们带出的山头人马兵力多寡排定了上下坐次。

    仲梁怀自彭城逃回后,身边残兵败将不多,实力已嫌不足,但此人长袖善舞,八面玲珑,打点安排,面面俱倒,比起这些悍匪来多了些智慧计谋,再加上他也是主动拥立古君海的人,如何安排,倒煞费周意。古君海思来想去,便委了他个主偏的职务,主偏就相当于后来的军师、参谋长,于是仲梁怀便一跃成为这支强盗军的狗头军师了。

    这位狗头军师上任之后马上便向古二哥献计:展跖已死,以他们的身份和力量来说,谋夺鲁国江山实力上既不济,又缺乏天经地义的理由,不如从此弃了在鲁、宋两国活动的区域,专心杀向东夷,利用东夷部落无国无城、内部混乱的局面,在那里打下一片江山,进则开国称君,退可占山为王。

    古君海听他娓娓道来,深以为是,于是三军休整几天后,便弃了在鲁、宋两国边城的基业,杀向东夷部族的领土。

    东夷钟离谷,是一处极险要的地方,地势同展跖在鲁国蒙山苍霞岭的老巢有些相似,到了这里后,古君海大为满意,便在这里驻扎下来,想把这里打造成同苍霞岭一般进可攻退可守的险要山寨。

    自他深入东夷境内之后,鲁国的军队再无机会碰面,赤忠的军队因要驻守彭城要地,也不能离开驻地过远追击,而梁虎子正在於余丘为嬴蝉儿撑腰,同东夷内部诸部勾心斗角,所以古君海这一路上少有遇到大军追击拦截,给了他喘息之机。

    往曰里是展跖的人马是三天一大仗,两天一小仗,整天疲于奔命,如今一路行来,直到驻扎钟离谷,都不曾遇上像样的战斗,有些东夷小部落见了古君海的大军,不是望风而逃,便是不堪不击,他的损失极小,沿途倒掳了不少急需的粮食和健美动人的东夷族少女。

    古君海姓好渔色,以前还要背着展跖,现在不管是白昼宣银还是大被同眠再也没人管了,如今他总算体会到了当老大的好处,古君海认为这都是仲梁怀用计得宜的原因,因此对他大为满意,不止是他,便是那些原本不正眼看仲梁怀一眼的大小头目们都觉得仲梁怀这个家伙打仗固然不行,不过出出主意,冒冒坏水儿还真有一套。

    待到了钟离谷,古君海按照昔曰苍霞岭的模样开始建立山寨,修筑山墙和堡垒。这些强盗们擅长破坏,却不擅长建设,这些方方面面的事情,季氏家臣出身的仲梁怀驾轻就熟,无论是分配钱粮,还是安排人手建房筑城,艹办起来倒是井井有条,不禁令人刮目相看,古君海对他也更为倚重了。

    这天傍晚,仲梁怀忙完了手头的事情,也顾不得歇歇疲乏的身子,便急匆匆地赶到了公山不狃的住处。公山不狃的住处是一桩用松木搭建而成的简陋房屋,用的材质与士卒们的住处相同,只是独门独院,房屋也显宽敞罢了。

    粗鄙的地板上铺着几张兽皮,公山不狃正独自一人坐在兽皮上喝酒,他旁边一个容貌姣好,穿着小衣短裙,袒露着结实健美大腿的东夷少女正小心翼翼地侍候着,女孩一见仲梁怀进来,向他露出讨好的笑容。

    这女孩是古君海为了笼络人心,特意从自己看中的少女中挑选出来送给公山不狃的,公山不狃素不好女色,虽然偶尔也与她同床,但是大多数时候只把她当个贴身女侍使唤罢了。一见仲梁怀进来,公山不狃便知他必是有了什么消息。他不动声色地端起粗鄙的陶碗,一仰脖子,将一大碗劣酒灌下,把陶碗一顿,抹抹嘴巴,沉声道:“出去,不得某家吩咐不得入内。”

    “是!”那少女慌忙答应一声,起身退出房外,顺手替他们把房门拉上了。

    “不狃,我和梁将军联系上了,这是他的来信。”

    仲梁怀自袖中摸出一张素帛递给公山不狃,公山不狃接过来展开一看,不禁蹙眉道:“这是甚么?”

    仲梁怀失笑道:“你不识字么?还要来问我。”

    公山不狃翻了翻眼睛,道:“废话,字我当然认得,可是……这信上只写了些部族名字,这算甚么意思,打哑谜么?”

    仲梁怀一拍自己额头,“啊”地一声,笑道:“抱歉抱歉,是我忘记了,为了安全起见,我把下边的字都剪掉烧毁了。嘿嘿,这样一来,别人看到了,也不知道它是甚么东西。”

    “古君海一个大字都不认识,更别说那些大小头目了,你真是多此一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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