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两百七十八节 非暴力不合作-《我要做门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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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止认识,他们还是永始四年的武苑楼船速成班的同窗。
长安城内外的勾栏瓦舍官私寮子,都留下了他们的足迹。
但私人交情与家族交情,终究抵不过现实的利益。
本来若无身毒奴叛乱之事,辛庆忌应该会和常威交接了职务后,返回长安,接受封赏与丞相教训,然后在丞相带领下,拜见小天子,接着,他会带着可能是身毒都护府都护或者身毒都督府都督一类的职位,回到身毒,继续为汉家开疆拓土。
但有了这么一遭,辛庆忌短时间内就回不来身毒了。
如此一来……
常威舔了舔舌头,他知道,这是他最好的机会!
辛庆忌回朝述职,而他将成为新江都太守——这是朝堂的人事安排。
也就是说,只要自己可以弹压住那些造反的身毒奴,就肯定能在朝堂那边留下一个‘果敢’‘知身毒’的印象。
就有机会,攫取本当是辛庆忌的功劳与荣誉。
所以……
“子真啊,真是多谢了!”虽然还不是很清楚,辛庆忌是怎么逼反了那些身毒奴,更不懂为何汉家大兵,迟迟不镇压那些造反的夷狄。
有一点,常威很清楚——这是千载难逢的良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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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率着舰队抵达新江都港口的常威就在新江都的官署里,见到了阔别年余的辛庆忌,在简单的寒暄过去,常威就和辛庆忌来到了一间密室。
“子真贤弟……”常威叫着辛庆忌的表字,拱手相问:“城外的身毒奴,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何城防士兵不去弹压?”
这也是常威奇怪的地方。
大汉的武将文臣们,从永始之后,肩膀上就多了一个弹压地方的责任。
为了镇压各地矿山与修河工程里的奴婢劳工们,汉家的将校官员手上可没少染鲜血。
特别是治河工程,从延和二年道现在,死在治河之事上的夷狄奴婢,没有一百万,也有八十万了。
特别是引淮入汴和引汴入洛这两个工程,每一步的河堤与河道下,都埋着一具化外夷狄劳工尸骸可不是开玩笑,而是事实!
不然,西域为何如此稳定?
不然,汉家在西域的开拓缘何如此顺利呢?
答案是当地不服的人和因为匈奴西迁,而不断逃亡而来的康居人、月氏人,都送到了内郡,成为了大汉帝国治河事业的砖瓦。
而治河之役,繁重艰辛,便是大汉臣民,也常有劳作而死的。
何况抓来、买来的夷狄劳工呢?
为了政绩,也为了升官发财,各地地方官,更是对那些人敲骨吸髓。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
分布淮河、黄河、汴河的劳工们,这些年来不断的反抗、起义。
然后被迅速镇压,所有参与者统统处死。
镇压的效率,高到了治河劳工中超过四成的死亡,来自于军队镇压。
全副武装,训练有素的大汉精锐,砍起那些衣衫褴褛,缺衣少粮,毫无组织的夷狄劳工来,简直不要太愉快了。
所以,在常威看来,辛庆忌完全可以一炮就轰散了外面那些身毒人。
“不可以啊!”辛庆忌叹了口气,道:“兄长有所不知啊……”
“若是可以,小弟早就下令开炮了!”
“但问题是,外面的身毒奴,其实根本没有造反……”
“没有造反?”常威不能理解了:“那缘何围城?”
辛庆忌低下头来,脸色尴尬无比:“兄长有所不知,这些人不持刀刃,不携金铁……只是围城、聚集而已……”
“彼辈号为‘请愿’……”
“兄长来时,想必也看到了吧……”
“彼辈遇到我军大部则避,若是人数一少,则以数十、数百倍的数量围困……”
“便是军士用刀砍,用棍打,也只能驱散而已,不消多时,便又聚集起来……”
这些日子,辛庆忌当然不是没想过办法。
杀鸡骇猴、杀一儆百,甚至将几十个砍死的身毒人吊在道路上。
但没有用!
那些黑矮的身毒人,只是在僧侣们带领下,围着那些吊起来的尸骸念经。
念完经后,就又在僧侣们带领下聚集起来。
而且,辛庆忌观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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