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两百六十四节 哀鸣-《我要做门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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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甲板上,拿着千里镜,看着远方的城墙上,一个个持着兵器的士兵,爬上城头。

    辛庆忌的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竟敢妄图持械对抗王师?”他皱着眉头,想了想,就下令:“派几个都兰人去传话,叫城里的人,立刻出来跪迎大汉王师,不然……”

    “对抗王师,可是死罪!”

    如今的大汉帝国,在已知世界中,是无比霸道的。

    就像前几年,朝鲜王刘胥的捕鱼船队,抵达扶桑,想要从扶桑人那里租个港口,作为晒衣服和鱼干的地方。

    结果,扶桑当地的蛮族拒绝了朝鲜王的船队合情合理的要求,甚至还杀死了数十名渔民。

    于是,朝鲜王上书丞相,经过丞相批准后,发兵扶桑。

    不过半年,扶桑全境,就尽数为汉军所征服。

    而那个曾经拒绝租借港口,甚至杀死渔民的小国,更是全国贵族官员,全部被汉军杀死,脑袋吊在了其国都的城楼上。

    而刘胥的四个幼子,则获得了四个堪比其父亲封国大小的封国。

    率军征服扶桑的几个楼船校尉,更是功成名就,不仅仅被丞相封为列侯,还都被升迁为将军。

    自然,辛庆忌也不会放过任何立功的机会。

    也就是如今,还缺乏情报,需要一个可靠的立足点,不然仅凭对面的夷狄做出来的举动,辛庆忌就可以援引丞相颁布的‘汉使自卫令’,将眼前的城市化为灰烬——按照自卫令,丞相授权给任何奉命出使或者出征的将军、校尉、使节,可以采取任何其认为有必要的措施保护自身安全,并维护大汉社稷与国格。

    按照另一条早延和年间就已经颁布的诏命,大汉律法,乃是天下万国都必须遵守的法律,任何人都必须遵守汉律。

    所以,汉律或者汉令,凌驾于所有国家之上。

    所以,自卫令,哪怕第三国不知情,也会被视作已知。

    于是便绕开了汉律的‘不教而诛是为虐’的精神,给与了辛庆忌完全自由的行动权力。

    辛庆忌在派出了使者后对旁边的杜悦道:“但愿他们能有这个福气……”

    杜悦点点头:“希望彼辈能知校尉的一片良苦用心,莫要辜负!”

    此刻,杜悦想起了自己的同窗师弟路黯——当年,路黯为日南郡象林县县令,上任后在其县衙门口贴榜公告,晓瑜象林县及其附近辖区的占人与林邑人:改土归流,编户齐民,先王之德。

    公示一个月后,路黯就上书番禹的安南都护府,宣称:下官已尽一切可能之手段,穷所有可能之措施,告上下之民,今已满月,未见异议,伏乞都护派员来县,指挥改土归流,编户齐民之事。

    由之,番禹派出三个校尉部,来到象林县,‘指导’象林的改土归流之事。

    短短数月,踏破了数十个寨子,捕杀了上千人,将所有占人和林邑人,都送上了去西域的车队。

    而他们的财富与土地,则尽数为自番禹而来的移民之手。

    做下了这般之事,路黯的名声却非常光辉。

    甚至赢得了一个‘仁厚君子’‘有德之士’的名头。

    因为,按照如今主流的儒家解释,路黯的作为,确实当的起这样的赞誉。

    不以夷狄之无礼,而先告其事,这是有德,不以夷狄之粗鄙,而先晓其法,这是有礼,既告其法,后晓其事,夷狄上下尽皆叹服,无有异议,这就是有仁。

    既行仁义,后施恩德,辅之以礼仪,这就是君子!

    可恨,当地总有些小人,出尔反尔,顽抗王师,破坏丞相大策,安南都护府,果断镇压,赢得了当地人的一致赞誉。

    特别是移民们,纷纷交口称赞。

    路黯历任时,象林县户口从原先的三百户,增加到两千五百户。

    而这两千五百户,在其历任时,送来了所有百姓签名押字的万民伞,父老哭送路县令,这就是证据!

    所以,路黯升迁,是民之所欲。

    如今,倘若对面的夷狄,不能知晓大汉王师的一片美意与仁心。

    恐怕,辛庆忌难免就要‘负万民之望,而践君子之业’。

    至于人民从哪里找?

    那二十多艘跟着炮舰而来的船上,可有着上千名从黄龙港、镇南港招募来的商贾、百姓、乡兵。

    等打完了,随便找几张纸,给这些人写个‘今已移民xx,授田xx,立宅屋于某’的文书,再让他们签个字,人民不就有了吗?

    大汉王师,应大汉臣民之请,吊民伐罪,毅然诛绝暴虐之主,实乃诗书之道!

    可惜……

    对面的夷狄,那似乎是名为黄支的夷狄酋长,并未能领会到辛庆忌与杜悦的一片好意。

    他们派去的几个都兰使者,在进入那座城市后没有多久,他们的脑袋就被吊在了城头。

    只有一个幸运儿,在被割掉了鼻子和耳朵后放了回来。

    他还带回了黄支人的两句话:“伟大的达摩波罗菩萨,将保卫他的神圣城市!”

    “邪恶的契丹人。你们将在佛祖下的怒火下,被业火所烧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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